後來幾天在這宮中無非就是看著穆王批批奏折沒什麼新鮮事,玄若就趁這個時候靜坐療傷,好好將養,以備不測。他知道,那太卜或者神宮裏那些人看不到他很正常,不足為慮,但是西王母就不一定了,那可是由西化至妙之氣化生的神女,掌管著天界三十六重天所有飛升女仙的班位座次,玄若可不認為自己能瞞過他。哎,西行西行,對於周穆王來說是段浪漫之旅,對於他來說卻是生死未卜哦。
待玄若從靜養中醒來,發現穆王已然在去往西方昆侖山的路上了。
玄若放出神識觀察了下周圍,想著這穆王不愧是宏圖天下的君王,所陪座駕逡巡山水野地也仿若是巡遊自家後院一般從容,不自主就聯想到阿房宮中的句子,隻覺得宮車所過如雷霆乍驚,遠處山水一肌一容,盡態極妍。那西行所過之處的森林山水都好像是等待君王駕臨的封臣後妃,翹首期盼極其乖順。
待玄若收回神識,眉頭便一皺,不對,又放了出去,玄若背心一冷,他的神識範圍縮減了!
導致這樣的可能隻有兩個,一個是此地有什麼限製神識的禁製,還有一個就是……自己的神魂力量衰弱了。但沒道理啊,若是神魂衰弱自己不可能沒感覺還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禁製嗎?快要到昆侖山了,有些奇怪的緊製倒是也有可能。玄若心裏安慰自己。
心裏揣著事,再美的景也沒心情欣賞了。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放出一次神識來檢測下自己的神識是否繼續衰弱。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玄若再次放出神識發現和上次相比沒有衰弱太多,心裏放鬆下來。
想起昨日經過的弱水,不禁讚歎這周朝的神官還是有點本事的,要知道瑤池王母門前的弱水,如果沒有特製的玉舟渡人,普通的小仙麵對它也是無法啊。
而這裏那隨行的大祭司隻見她獻祭了一隻純白毛色的銀狐還有一匹純黑毛色的貉再加上一段似神似鬼的祭神之舞,那弱水之下就湧現無數羽獸鋪就長路讓穆王龐大的車架在弱水之上如履平地。
玄若心裏佩服,更佩服的是穆王心裏對神官的偏見,這大祭司露的這一手連他這個正經神仙都震驚到了,而穆王卻對那祭司或者其他神官不甚喜愛,隻是略略賞了件狐裘以作嘉獎,玄若隻覺得穆王治下這些神官是別想翻身了。
嗯,這樣也好,不過是些裝神弄鬼屍位素餐之人罷了……
玄若麵皮一緊,他,怎麼會有上麵那種想法,那明明是穆王對神官的典型看法,自己上一秒明明還對祭司略有欽佩的,那才是自己真正的看法,那麼。
玄若隻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甚至已經不記得上次放出神識檢查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而他卻還清楚的記得那銀狐與黑貉沒有一絲瑕疵的皮毛,甚至是記得穆王獵到它們時的樣子,那乖順透亮的眸子,他還記得那身穿白色神袍的祭司臉上有些妖異的妝容,還記得那是個能輕易勾起人憐愛的美麗女子,更遑論她身具如此神力。
怎麼回事,自己的神魂究竟出了什麼差錯?
玄若瞳孔微縮,什麼差錯,那就是他清楚的記得以穆王視角記錄發生的一切,清楚記得穆王那時的所感所想,而他卻忘記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