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的叫聲提醒在座每一個人,今晚的正主兒已經到場。陸昭純隨著人群下跪行禮,頭卻還是不自覺地微微抬起,一雙美眸劃過高台那異常豔麗的色彩,總算是看清了慕綰傾的真正麵容。
說不上是震驚還是訝異,隻見慕綰傾身著一套明紅的宮裝華服,嬌豔欲滴的色彩將她白皙的膚色襯托得無比幹淨透滑。身為妃子之位所束好的特定發髻上,插著八支寶石步搖,搖曳生姿間彰顯華貴氣息。光潔的額頭下至眉心之間,一點朱砂紅,淡掃娥眉,細長的雙眸說不出的嫵媚動人。紅唇嬌小,卻在夜晚看起來,格外有些滲人。
看著這般妖冶亮麗的女子,陸昭純盡管隻是匆匆一眼,卻也相當有心的發現,對方眼中的冷漠和麵上維持的笑容形成了多麼鮮亮的對比。似乎對於滿場恭維和祝賀很是不屑,慕綰傾的目光越過人群,終是來到了君逸塵所在的位置,但也隻是淡淡一瞥,說不出的冷漠無情。
似乎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同,陸昭純在麵對那張與自己太過相似的臉時,驚訝過後,便就再沒有其他感覺。原以為君逸塵看上的女子跟常人比起來會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想想初始見麵的下馬威,此刻見麵的冷淡無情,陸昭純隻覺得,那張美妙容顏下說不出得刻骨狠毒,便將她所有的美好瞬間化成了烏有。
這一點,連她這個外人都已經發現,難道君逸塵就沒有發現嗎?忽得想起君逸塵適才威脅的話語,他似乎對於慕綰傾的種種作為還是抱著不甘心的架勢,不然,他為何還要自己用心學習?
學習,能學些什麼呢?陸昭純臉上揚起一抹嘲諷,自己日後的道路也許會成為慕綰傾的化身,那麼此時此刻,她應該將一切注意力放在她火熱的外表還是冷寒的內心,亦或者,二者兼有?
“眾卿平身吧,今日不過是朕替綰傾布置的宴會,不用太過拘禮。想氣氛自是必不可少,但你們若一直如此拘謹,沒得叫朕看著厭煩。”君祈羽保持自己一貫清冷的態度,衝著台下眾人說道。
向來便知道君祈羽寵愛慕綰傾是後宮無人能及的,眼下看來,倒是越發真實。不過在場眾人似乎隻有初次見識的君逸塵幾人覺得不妥,其他似乎早就習以為常,隻順著君祈羽的意思低低答了聲是,便再無其他。
慕綰傾見此,麵上含笑地掃視一圈,隨後很是有禮地福了福身子,仿佛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高位身份,頗有風度道:“本宮很感謝各位大人能攜夫人們前來,雖說這宴會是陛下要求舉辦的,但因著沒有強製關係,還以為沒有多少人願意參加。不過此刻所見無人缺席,連長久不曾露麵的逸王爺都來參加,本宮當真是覺得受寵若驚。”
幾句話就將君逸塵推上了風口浪尖,陸昭純不由得佩服慕綰傾這個架勢。從開始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有心針對和給予難堪,處處針對明擺著不打算給君逸塵好果子吃。反觀君逸塵一直隱忍的態度,即便是出自位份上的壓迫,但被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步步緊逼,隻怕他也是不好受的吧。
沒有察覺自己突然湧出的不合時宜的關心,陸昭純看著君逸塵僵直的背影,頓時覺得對方似乎有點可憐了。
起身,手中握著斟滿了酒的杯子,君逸塵向著慕綰傾和君祈羽所在方向揚手,聲音清亮:“看來綰妃娘娘似乎對本王有些許誤解,本王向來不喜歡解釋,不如就趁著今日這大喜日子,以酒賠罪,還望皇兄和綰妃娘娘莫要見怪。”說罷,仰頭飲下,幾許不甘落寞,看得陸昭純心中一緊。
落井下石之人自然隨處都有,君邪影見此,生怕不夠亂,突然起身對著君祈羽方向躬身道:“皇兄,若說起來,二哥似乎將近兩年未在宮中宴會露過麵了。照理說,確實該罰,一本酒水又怎能足夠?臣弟想,不如今次趁著綰妃娘娘的生辰,讓二哥給咱們舞一段劍,想當年,二哥的劍法,可是連父王都親口稱讚過得。”
有心之人一聽便能感覺到其中的幸災樂禍,陸昭純隻覺得君邪影這一招太過陰毒。今晚宴會的正主是慕綰傾,君逸塵作為堂堂大商朝二王爺,對著一個女人舞劍表演,太說不過去。可似乎正是料到如此,對方又將君祈羽抬出,以此逼迫君逸塵不得不服從。
一朝王爺淪為表演舞劍的戲子,隻怕傳出去,也足夠眾人津津樂道好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