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中帶上了冷意,君邪影一把撥開上官錦緊貼的身子,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旁邊。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茶盅微抿一口,這才發聲道:“先說說吧,我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原本一臉期盼的麵容忽然添了幾許落寞。然而上官錦卻很快將其斂去,依舊一臉深情地望著君邪影。輕咳一聲坐在了對麵,穩了穩心神,緩緩道:“已經按照你說的,將那個小賤人關起來了。沈菲瀾那邊我也一並看押起來,她會些功夫,若不及時控製住,隻怕會對你的計劃有影響。”
見君邪影並未發表言論,上官錦停頓片刻,繼續道:“我差手下將下咒之事教給安倩瀅,她利用此舉全數栽贓於陸昭純身上。而你之前買通的王府下人,到時候也會全部出來作為人證。隻是影……我們這樣大張旗鼓隻為了押住一個丫鬟,我不懂,她到底是有什麼價碼值得你這樣涉險計劃?”
沉默代替了回答。君邪影依舊一臉淡漠地把玩著手中茶蓋,絲毫不在乎上官錦由輕鬆到緊張,再到窘迫的變化。許久,才慢慢現出一個笑容,卻根本沒有任何溫度:“我竟是不知,我的事,還需要跟你彙報了?”
一句話便猶如一根針,直接插向了上官錦心頭。呆愣在原地看著君邪影瞬間冷酷的麵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就引得對方動了怒氣。然而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做出猜測,君邪影直接將茶蓋砸在了她的臉上,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我記得我隻吩咐你尋個由頭將陸昭純關起來便好,何時讓你連沈菲瀾一起動手了?你倒是好打算,害怕她妨礙我之後的計劃。哼,可笑之極!上官錦,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嗎?你不過是嫉妒她能跟著君逸塵參加宮宴而你不行,所以才打著本王的旗號將她一並處理了吧!”
無言以對,或者說,根本沒有能力反駁。上官錦捂著被君邪影已然打破的額頭,不發一語地看著麵前冷酷怒容下那張邪魅的臉。沒有知覺的心忽然就覺得疼痛,可是卻找不到解決的出口。
“這一次,我就放過你。一個沈菲瀾,還不足以破壞我所有的布置。”起身,君邪影慢步走至上官錦麵前,看著她已經滲出點滴血跡的額頭,邪邪一笑。彎身,抬起她的下巴,嘴唇觸到那鮮明的血跡,伸舌舔舐,“不過,你需要長點記性才行。不然你總這樣隨心所欲地違背我的意願,我,可是很生氣呢!”
沒有說出口,上官錦的唇舌便再度被堵住。擅自做主將陸昭純關在無法透氣的房中依舊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不想讓她活,不想再多一個女人分享君邪影的視線。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上官錦這邊在許久的靜默之下,上演的卻是沉悶呼吸和女子嬌喘之聲的桃色大戰。而另一邊的逸王府,在那空無一人卻越發冷寂的西邊暗房,也同樣傳出了細密的聲音。
陸昭純透過窗戶反映的影子,草草掃視了一番。靜謐自然是這夜晚唯一的聲音,身旁的沈菲瀾提起體內內力也沒有發現有外人看守著這處暗房。不知道上官錦是太過自信,還是真覺得陸昭純一向是逆來順受,沒有半點部署和防備,就這樣將二人投擲在此處,不理不睬,不管不顧。
距離來時已經過了五六個時辰,沒有人送飯送水,加上此地絲毫沒有空氣流通,二人已經有些受不了。互相攙扶著坐到狹小的角落,陸昭純穩了穩心神,壓製住自己心口因為外界空氣造成的星點痛意。側頭看向一邊的沈菲瀾,蒼白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青色痕跡。
想來也真是巧合,她們分別都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在體內被人投下毒素。依照陸昭純從醫所學,中毒者,必須要有合適的空氣呼吸和寬敞的地域活動。不然,緊密狹小的氛圍和過分緊張的情緒隻能使得潛伏在體內的毒素更快蔓延。而眼下兩具同樣中了毒的身體,互相呼吸的氣息已經帶上了對方不同於自己的毒氣。沒有時間再等下去,夜深人靜,加上最合適的時辰,的確是個動手的好機會。
“你怕嗎?”陸昭純忽然問道,聲音和語調卻相當平靜。
“不怕,左不過就是一死,反倒還解脫了呢。”
“嗬,誰說的。我們一定要活著,不然,死了也隻是不瞑目。”陸昭純淡淡說著,從貼上的錦囊中掏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