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悶地牢中沒有響起任何回答,唯一獨有的,便是男子不自覺拉扯鐵鏈而發出的聲響。
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的無理,君逸塵冷冷一笑,慢步走了過去。然而點到為止,在距離男子三寸距離時停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上身後牆壁,緩緩道:“你不說話也沒用,別人不清楚你,我還是清楚的。這鐵鏈於你而言不過就是擺設,一直甘心屈居在此也不過是你覺得我這逸王府可以助你避開風頭。不過鳳楠胥啊,你心裏在想些什麼,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硬聲提醒終於讓鐵鏈的拉扯聲消失殆盡。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終於再度抬頭,卻換上了比之前還要冷漠的神情。
蓬頭垢麵似乎一點都不妨礙他氣勢的湧出,那瞬間將君逸塵包裹住的強大氣魄連一向鎮定的君逸塵都不由皺起了眉,卻很快,輕笑一聲,再度挑釁道:“怎麼,生氣了?是對自己的身份生氣還是對眼下的境遇生氣呢?鳳楠胥,當初是你求我帶你回來的,現在就不要做出這幅樣子給我看。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對視僵持許久,被喚作鳳楠胥的男子卻緩緩收起了全身氣魄。慢慢將頭低下,道:“既然如此,悉聽尊便吧。”
清透嗓音幹淨無比,似乎跟他此刻猙獰的表情和裝扮搭不上邊。君逸塵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完全靜默下去的男子,眼中利光一閃,忽得閃身出現在對方正前方,伸手在他幾個重要穴位處點下,隨後,抬起他的下巴,冷眼看著。
“你全身帶毒,若是張口噴出一點毒氣,那可就不好辦了。誠然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對於你獨有的特性,本王還是要防備著才好。”君逸塵緊盯著那雙眸子,目光卻慢慢透出血色,“雖說府內現在有個神醫弟子,可尚且還在昏迷之中。我想,你之所以救下她,也是對她體內的情蠱感興趣吧。”
鳳楠胥發出極為不屑的一聲輕哼,卻讓君逸塵聽得真切。
“作為鬼醫,一手毒藥使得出神入化。為了培育出更加優良的毒物,甚至不惜拿活人來做實驗,卻不小心染上了江湖中人的血而由此上了黑名單。當初若不是我把你拾回來,隻怕鬼醫之名,早成了傳說吧。”君逸塵一字一句說得清楚,看著鳳楠胥清澈的瞳眸缺乏幽深,不由得再度笑笑。
“你一向不願出現在我府中眾人麵前,隻甘心呆在此處研究你那些毒藥。可今日是怎麼了呢,竟然闖入火中救下一個陌生女子。”君逸塵說著,另一隻手抓起鳳楠胥周邊已然有些烏黑的衣裳,“呐,除了因為你這狐狸嗅到了感興趣的味道,還能有什麼其他原因呢?”
沉默代替了回答,君逸塵冷冷盯著鳳楠胥一動不動的樣子,眼神突然變得深沉。忽得,周邊似乎有什麼輕微響動,“嘶嘶”叫個不停。君逸塵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便鬆開了抓著鳳楠胥下巴的手,幾步退了開去。
隨著他的動作,隻見那極其堅硬的玄鐵竟如碰到了什麼利器一般,一截一截劈裏啪啦地開始不斷掉落。最後,鳳楠胥原本被固定的身子瞬間自由,但因著之前被君逸塵點住的穴道還未解開,隻得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對方。
“啪啪”的掌聲響起,君逸塵竟是絲毫不吝嗇,鼓掌對鳳楠胥示以誇讚。從身旁的地下拾起一塊石子擊向鳳楠胥被點住的穴位,一邊道:“幾日未見,你這毒藥的藥性倒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上許多。索性我本就無意困住你,不過是讓你獨自考慮清楚一些事。幸好你也算聽話,不然,還真是難纏的對手。”
揉著有些發青的手腕,鳳楠胥依舊低頭看著地麵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絕不會恩將仇報。你救過我,我自然記在心上。”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問道,“那個女人……什麼來曆?”
“嗯?”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君逸塵看著鳳楠胥道,“你覺得會是什麼來曆呢,情蠱這東西,可不是誰人都有被下的價值的。”
聽著這模棱兩可的回答,鳳楠胥顯然還不滿意。但是分明比任何人都知曉麵前男子的可怕之處,略微一沉聲,卻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她是利用情蠱的獨特性引起了火災,確實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手段。不過,想必她現在體內應該不好受吧。情蠱那東西,霸道得很。聽你的意思,她似乎還沒有醒來,五天了,離死不遠了。”
聽著他的話,君逸塵臉上表情瞬間陰沉下來:“死?哼,她的命活與否,本王說了才算。鳳楠胥,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該做什麼,本王不想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