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夜回聲嘶力竭般的指控後,陸昭純卻隻靜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所動。目光清平地越過屋內眾人直直落在君逸塵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甚至,還帶了幾分狠戾。
淡然一笑,陸昭純此刻表現得根本不像是一個被指控的凶手,反倒順其自然的,讓人有些害怕了。
“你胡說什麼東西?難道真不怕死嗎?”鳳楠胥不明所以,見陸昭純表現平和根本不像做過一般,不由得冷下臉對著夜回道,“再敢胡言亂語,我立碼讓你死在這兒!”
恐嚇不代表一定會有作用,夜回目光炯炯,盯著陸昭純一動不動,顫抖的雙手已經不知該指著身側女子還是緊緊抓著衣裙不放。驚恐的神情與陸昭純淡定自若反差太大,總覺得麵前女子與下午所見有了些許不同,可沒有功夫想那麼多,不說話就得死的想法冒出,再也無法收回。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下午的時候,隻有她一人進過藥房!一定是她做得!一定是!”
鳳楠胥的心忽然有些沉了下來,看著陸昭純不爭不辨的模樣,似乎也覺得與往日裏所見大相徑庭。回身瞅了君逸塵一眼,見其也是同陸昭純一個德行,身坐高位卻不言不語,隻一雙恨不得噴出火焰的冷眸緊盯著陸昭純,道生出幾分緊迫感。
“胡說八道!府中下人那麼多,人多手雜也不一定,怎得就偏偏會是她?莫不是你此刻心虛,盯著不認識的就瞎指控吧!”冷聲怒言,鳳楠胥將手中毒物亮出,在夜回眼前晃了又晃,“再不說實話,我可就真動手了!”
心知此刻動手會帶來怎樣的結果,鳳楠胥雖有心下毒卻耐著君逸塵沒有發話而不敢動作。眼下唯一的線索就在此處,一個不小心毒死了,那下一個遭殃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奴婢沒有說謊……沒有!”越發驚恐地盯著鳳楠胥手中威脅,夜回呼喊道,“隻有她一個人進過藥房,隻有她一個人認出了那堆藥草裏有‘破血根’。她……她還說,還說一定要小心分辨好,莫要混入錦夫人藥中……不然……不然出事的話,定要算到奴婢頭上!”
“你!”鳳楠胥氣到臉色煞白,但多部分卻是因為夜回剛才辯駁的話語,手中毒物已然投了過去,麵上冷厲閃過,竟是帶了幾分邪惡,“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
“夠了,楠胥。”平淡而綿緩的聲音將原本嘈雜的空氣瞬間凍結,君逸塵的聲音猶如一計冷刀橫插在屋中眾人心頭。緩緩起了身子,慢步至陸昭純麵前,淡淡道,“不用再繼續了,她該說的,想必已經說了。”
“可是……”還想要掙紮,鳳楠胥總覺得今日這二人都有些不正常,急忙想要替陸昭純說話道。
“本王說夠了,你聽不懂嗎?”雖然話是對著鳳楠胥說的,君逸塵的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陸昭純的臉,“別忘了咱們麵前站著的,可是神醫陸天行的弟子。她懂得,咱們未必懂。她做得,咱們未必看得到。”
冷言嘲諷似乎已經不滿足此刻心情,君逸塵伸手抬起陸昭純下巴,冷漠問道:“你說是嗎,陸昭純?”
心中起伏早已經停止波動,麻木神情夾雜著麻木感觸貫徹全身,陸昭純緊盯著君逸塵,淡然一笑:“我說是或不是,有必要嗎?王爺心中已經認定的事,想必根本不需要外人多言吧!”
淡定自若的態度讓君逸塵極度不滿,捏著對方下巴的手瞬間骨節分明起來,冷笑聲逐漸放大,君逸塵的眼睛猶如一把利刃割向了陸昭純的臉:“好,很好。”他道,“陸昭純,你真是好樣的!”
話音落下,一把將陸昭純推搡開來。看著對方因為強大阻力而變得踉蹌的腳步,心口悶得要死。然在見到身後慕少傾急忙伸手攙扶的景象,怒氣瞬間爆棚,恨不得上前掐死二人。
“敢背叛本王的人,隻有死!”狂妄話語放出,君逸塵身形一動竟是真得準備上前掐死二人。然劃破空氣的高強內力瞬間射向幾人,一向不願在眾人麵前出現的無邪竟破天荒冒出架住了君逸塵燃燒怒氣,而後向著身後鳳楠胥使了個眼色。
“事情還未了解清楚,王爺還不要怒極動手。他們畢竟是陛下派來的人,若有個損傷,隻怕不好交代。”不得已隻能搬出君祈羽,無邪冷麵說道。
可他的好心卻並未有人領情,慕少傾對於之前君逸塵掌摑陸昭純一事早就耿耿於懷,此刻見對方竟起了殺心,怒意也瞬間噴發:“無邪,放開他!我就不信,他有本事能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