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做什麼?”身後男子的聲音直接闖入耳中,“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長歎了口氣,陸昭純覺得心放下了大半。轉速轉過身看著慕少傾有些疑惑的模樣,略帶埋怨道:“你走路從來都不出聲兒嗎?是不是非要哪一日把我嚇死才夠。”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瞧你現在這樣子,怕是又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挑了挑眉,慕少傾一臉懷疑地看著陸昭純道,“說吧,謀劃什麼呢?”
“什麼叫又啊……”有點心虛地辯駁道,陸昭純的聲音卻聽起來相當沒有氣魄,“我、我不過是早晨散步,恰好走到這兒而已,哪有你說的那般玄乎。”分明掙著眼睛說瞎話,陸昭純即刻將矛頭對準了慕少傾道:“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大清早的,在這兒瞎晃悠什麼。”
有點哭笑不得看著陸昭純嘴硬辯解,慕少傾搖了搖頭,略帶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道:“還好意思說我是瞎晃?我可是宮中的禦前帶刀侍衛,巡宮守衛是份內的事,既是這樣,碰到你這般心懷鬼胎的人,自是要多番查探詢問,免得出什麼岔子才對。”
被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陸昭純緊咬下唇看著慕少傾不知該如何繼續。許是被那探尋目光瞪得有些心頭發怵,陸昭純知道自己此番作為不可以讓慕少傾知曉端倪,是以沉靜許久,才複又道:“好吧,我的確是有事兒才到這裏來的。聽說宮內官員下朝之後皆會經過此地,我呆在這兒,是為了確認一個人。”
沒有出聲繼續嘲笑,慕少傾明顯神情正經了不少。陸昭純見他終於恢複了往日裏正常樣子,才繼續道:“這個人,或許你也知道,是滄韶太子——蘇羽。”
盡管到現在還不清楚慕少傾到底是站在哪一方陣營的,也不知道他一直以來的表現是為何故,陸昭純心想眼下唯一能夠遮掩自己所來目的的,就是利用手中握有的部分資源來轉移慕少傾的目標,順便,再套出更多新的東西。
明顯在聽見“蘇羽”二字後,目光猛地一沉。慕少傾一把扯過陸昭純,向著最內偏僻的窄道走了走,隨後才一臉嚴肅道:“你怎麼會知道蘇羽的事?滄韶太子率先別國入住宮中的消息,該是隻有部分守衛才知道,莫不是……”
話未說完,隻一臉不悅地看著陸昭純,顯然覺得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心想著對方該是已經知道此事有陸子揚有關,對於不經意出賣了師兄的話語,陸昭純覺得很是不安。然而不安隻是一時,此時沒有過多時間讓自己內疚下去,陸昭純快馬加鞭追問道:“你既然也知道蘇羽入住宮中的事,那麼,五王爺被陛下派去接待蘇羽及稍後來到的三國使臣之事,你應該,也是清楚的了?”
沒有得到回答。陸昭純知道緘默如慕少傾,是不可能這般輕巧就回答自己的疑問的。緩緩出了口氣,終是直視慕少傾的眼睛,道:“所以,你和你主子君邪影,是在背地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嚴重點,更是打算聯合外人來拿掉陛下的皇座嘍?”
瞬間沉下臉色,慕少傾對“你和你主子”這個開頭相當不爽。拳頭緊握露出骨節分明,緊盯著陸昭純,憋著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哼,我慕少傾做事對得起天地,不是誰想喚得動就使得了的。”
然而說罷,看著陸昭純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視,沒來由便覺得氣大。一股大力將其扯到麵前,幾乎相撞的臉頰讓他都能聞到陸昭純鼻尖的呼吸:“忘掉這些事,這不是在你能幹涉的範圍內的。不管是君邪影還是蘇羽,亦或是你心心念念不忘的君逸塵,都給我全部忘掉。”
氣息瞬間變得有些緊張,陸昭純嘴角浮起一個冷笑:“忘掉?憑什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留在這兒是為了什麼。想著手裏攢著蘇羽的消息跟君逸塵通風報信嗎?”慕少傾聲音越發冷寒,“恐怕你要失望了,這些事,全都在君逸塵的計劃中,包括之後……”
沒有繼續說下去,慕少傾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所說的有些多。然看著陸昭純瞬間通透的眸子,終是發覺自己說錯了話。
一把推開陸昭純,咳嗽一聲佯裝鎮定,慕少傾不自然道:“總之,你不需要做無用功,顧好自己便是了。沒有人需要你傳遞消息,也沒有人需要你時時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即便你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師傅和師兄想想。”慢慢趨於平靜,慕少傾道,“有些東西,你真得不該太過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