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千鈞一發(1 / 2)

沉穩步子在碩大皇宮中行走,君逸塵表現得落落大方,頗有王者之範。過往的宮女太監對於這個不算太熟悉的王爺總還是留著幾分忌憚,小心賠笑請安,卻絲毫換不來他的一瞥。

高揚之氣並不是故弄玄虛,君逸塵在宮中好歹也是生活了十餘年的,對於這等趨炎附勢自然心中有數。見慣了世態炎涼和人心叵測,他知道這整個皇宮從內到外不過是散發著彼此利用的氣息——皇帝與皇後,皇後與妃嬪,妃嬪與宮女,宮女與太監,太監與皇帝,等等等等。這樣一個巨大的環形網不過是整個皇城最為真實的模樣,然而除卻那些打破頭都想往裏衝的家夥們,隻有真正親身經曆過,才知道其中可怕。

記憶最深處,是那個被稱作父王的男人一直以來對於他和其他兄弟的不平等待遇,想至此便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母妃分明是他摯愛的女人,卻除了一副枷鎖和苛責他們的結晶外,並無其他。

君逸塵知道,自己多年來變幻莫測的性格更多是來自於曾經的曆練。孰是孰非已然不能再去判斷,今時今日,她也不過是想利用手中不斷擴張的資源,奪回想要的東西。

同往日一般地向著君祈羽書房前去問安,君逸塵總覺得今天的皇城看起來格外陰沉,心中總有悶悶之感,卻絲毫說不清是哪裏不合適。

“聽說了嗎?綰妃娘娘今兒個大清早就發了好大的火氣,這時候,正在宣雙閣的宮門外邊教訓下人呢!”君逸塵的頭還未從門後冒出,便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宮女小聲低語道。

“哎呀,又是哪個不長眼的衝撞了綰妃娘娘?”另一個宮女聲音響起,卻明顯帶著埋怨,“娘娘什麼脾性,宮中有點眼色地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咱們陛下心尖兒上的人呢,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事事處處都先緊著娘娘。我家主子都說呢,要是能分到綰妃娘娘一半的福澤,隻怕死都心甘情願了。”

“呸呸呸,說什麼死不死的,也不覺得晦氣。”最先說話的宮女緊接著答道,“你我自是知曉綰妃娘娘的厲害的,可有些人啊,偏生就是不長眼。我聽娘娘身邊的小宮女翠兒說,因為這個新來的宮女,娘娘每日裏都要發好大的火呢!想來這一次落入綰妃娘娘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原本隻是私下裏八卦八卦嚼嚼舌根,誰知說到此刻竟然帶上了幸災樂禍的架勢。君逸塵本就覺得女人麻煩,尤其是這些看似低微卻各個都有本事的下人,若是一個不防備,就很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然這畢竟是君祈羽的家事,他君逸塵管不著也不想管。冷笑表情浮現臉上,專門避開了這個宮門,君逸塵抬腳向著另一邊走去。

“對了,那個新來受罰的宮女好像是太醫院當值的,聽說一開始還是李公公親自送去備份兒的呢!哼,肯定是仗著這層關係目中無人來著,要不然也不會平白就被……”

“你們在說誰?”邁出的步子快速收回,君逸塵即刻便閃身出現在宮門後。無視兩個宮女瞬間蒼白的表情,注意力悉數集中在“太醫院”那三個字上,棱角分明的臉上皆是冷寒,道,“那個太醫院的宮女,叫什麼?”

被他平白無故的出現鬧得驚慌失措,其中一人急忙跪下磕頭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懶得多看她一眼,君逸塵冷漠表情越發嚴重,道:“本王再問你一句,那個宮女,叫什麼?”

“回,回王爺,聽說,聽說是姓陸……”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被君逸塵全部聽到。兩個小宮女怎麼都不明白君逸塵到底是抽得哪門子瘋,突然冒出卻隻執著在那被罰宮女的名字上。心中恐慌之際卻還是很八卦地開始猜測這逸王爺到底與那陸姓宮女有什麼關聯,然而等了許久,卻再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膽子大點的宮女終是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卻發現本應該站在麵前的逸王爺竟然絲毫沒有蹤影。空蕩宮門外除卻偶爾走過的宮女太監外,再也不見什麼人。有點後怕地抖了抖,宮女心中忽然生出可怕想法,覺得適才是否出現了錯覺,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然沒有人能回答,除了心驚膽戰地離開閉嘴之外,二人絲毫不敢提及剛才發生的一切。

君逸塵在得到那“陸姓”二字為答案後,幾乎不用多想,便知道了受罰之人是誰。除卻陸昭純外,以慕綰傾現在的能力,幾乎不用這樣對待任何一人。有點擔心對方現在的能力和心計是否會讓陸昭純倍受磨難,心中越來越緊張,竟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