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驚起一片響雷,李和柱這不高不低的一聲喊叫頓時讓原本就緊迫的氣氛越發凝固。應該作為唯一一個能夠證明陸昭純清白與否的人竟然在此時出了意外,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意外,竟是連陸昭純本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出言責備,君祈羽看起來很是不悅,“眼下三國使臣和太子都在此處,還需要朕提醒你什麼叫做禮數嗎?”
難得見到君祈羽暴怒的模樣,李和柱一個哆嗦便跪了下去,磕頭道:“陛下饒命,是奴才思慮不周。隻是您剛才要奴才去傳慕侍衛過來,待奴才趕到慕侍衛今兒所在的守衛地時,卻發現……發現慕侍衛昏倒在宮門口,周圍恰好就是那酒水裏所包含的那股子香味!”
無端昏倒又是被這香氣所迷,君祈羽的臉色幾乎能凍成冰。無視蘇羽依舊玩味的笑臉,看著李和柱,問道:“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奴才已經讓附近守衛抓緊搜查,暫時尚未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隻是慕侍衛適才昏倒的地方 恰好距離酒窖不是太遠,奴才想,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不然,憑借慕侍衛的高超武藝,怕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人放倒的吧?”
李和柱說著,若有似無的目光拋向了陸昭純所在之處,顯然是意有所指。
他的意思,君祈羽如何不明白,隻是礙於眼下這麼多人所在不能夠直接發作,便隻目光冷寒地沉吟了許久,才抬起頭,對陸昭純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巧合太多看起來便是故意,再加上君逸塵一臉默認絲毫沒有反抗的模樣,陸昭純說不上自己內心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隻目光緊緊地盯著高座上君祈羽的莫測,嘴角邊浮起一抹相當輕蔑的笑意:“陛下希望奴婢說什麼呢?蘇太子和李公公已經將所有矛頭都對準了奴婢,加上慕太醫的指證,連奴婢自己都覺得,這些事還真是奴婢做得呢。”
笑意越發明顯,陸昭純眼中的冷意卻更是深厚:“隻是奴婢不明白,這樣做法對奴婢本人落不到半點好處,陛下何以覺得,這一切都是出自奴婢之手?”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之前影王爺已經說過,其中關竅聯係唯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清楚,是以你到底如何想的,隻有你自己明白。不過瞞得了一時卻終歸瞞不了一世,你有權力繼續裝聾作啞什麼都不知道,可那並不代表,商皇查不出來。”
蘇羽總是在關鍵時刻開口,字字句句針對相當明顯,完全就是衝著陸昭純本人去的。原本還對於陸昭純的目的有所懷疑的人們,此刻也全都一副篤定模樣,隻覺得她是欲蓋彌彰,真相早已經大白於天下。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便就是陸昭純此刻的狀態,周圍嘈雜謾罵不絕於耳,君祈羽那方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而身側的君邪影則是虎視眈眈,蘇羽也在另一邊玩味輕笑。
然這所有的所有都抵不過君逸塵冷漠眼神的忽然掃過,那種完全漠視和不在乎的眼神幾乎讓陸昭純心底一抽,即刻便痛到不能自已。
“朕問你,你的同夥現在在何處?隻要你肯說出他的下落,朕便可答應留你一具全屍。”已經將陸昭純當做了真正的幕後凶手,君祈羽幾乎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便這樣直白開口問道,“照理說你一人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密,光是往酒窖下藥就不該是你能做到的。更何況蘇太子也說了,曾見過你跟另一男子在一起,陸昭純,孰輕孰重你最好想清楚,朕不希望再聽到不想聽的。”
話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她說不是自己做的,又有誰真得聽進去了呢?陸昭純臉上一抹淒苦笑意,對著君祈羽,態度卻不卑不亢:“陛下,您想聽得,隻怕奴婢真得說不出來。什麼同夥什麼刺客的,奴婢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更何況現在被強製安上叛黨的名頭呢?”說著,眼中狠戾一閃,“還是說,陛下其實是知道些什麼的,於是才這樣緊追不舍希望從奴婢口中得到什麼原由。隻是很抱歉呢,奴婢真得,不知道。”
“你這個小賤蹄子!”如此言語衝撞君祈羽已然是大罪,李和柱嘴裏罵著,便將手中拂塵向著陸昭純臉上打去。
不算太重卻還是打得臉頰隱隱有些痛意,陸昭純抬頭直視,卻隻看到君祈羽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驚覺自己是否看花了眼,下一刻,卻聽見其在最前方道:“既然如此,朕,不勉強你。”說著,對李和柱吩咐道,“派人將她帶去天牢,吩咐獄卒,好好給朕問問清楚。若沒有結果,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