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你說什麼...”
他緊緊的擁著我,沒再說話。
我壓製不住內心的驚詫,對他吼出聲:“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啊!”
他眉頭一直緊蹙,仿佛很內疚,嘴唇一直緊閉。
“你說我父親真的逆謀了,是嗎?”泣不成聲的盯著他,我沒想到,他也會這樣說我父親。
見他始終不願開口,我使勁推開了他,往外奔去。
他追了上來,在我身後一遍遍呼喊:“甄珞,你聽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聽...”我能容忍任何人對我的流言蜚語,但我絕不能忍受,自己敬愛的父親,竟是被別人說是逆謀之臣。
可,他終是追上了我,緊緊拉住我的手臂,“甄珞,我早在三年前就暗中調查過了,我也反反複複確認了,當年,你父親的確起了謀反之心。那年中秋,他確確實實帶了上萬將士逼宮。隻是父皇,早就料到他會如此,才會...甄珞,我之所以對你一再的拖延,就是想瞞住你,甚至,我想瞞你一輩子。”
我不斷搖頭,死死捂住自己的雙耳,“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要聽。”
“甄珞!”他大吼一聲,語氣萬分沉重,這聲音頓時讓我停下手上的動作,直直的盯著他看,他的眼神那般真切,仿佛是在告訴我,他沒有說謊。
“我曉得你知道這樣的事實,會很難接受,所以我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再答應會為你父親洗脫罪名。可是,每當看見你那失望的神情時,我卻很心痛。甄珞,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怎麼辦!”他略微傷感的話語,讓我靜了許久,忍不住撲進他的胸膛中,低聲抽泣。
“流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一遍遍對他哭道,沒有哪一次,在他麵前如此失態。
他隻是緊緊擁著我,一直沉默,但我能感覺到,他心裏亦同我一樣難受。
“對不起,甄珞!”良久,耳邊才響起他隱忍的聲音。
我淚眼模糊的望著他,隻是道:“流雲,我是罪臣的女兒,我父親謀反全家被誅殺,我幸而活著。一直以來,我都靠著能為父親平反的信念活著。如今,你告訴我這樣一個事實,我的心,我的天都塌了,都塌了...”
我的這話讓流雲出現驚異的神情,他雙眼隱隱帶淚,握著我的雙手,語氣漸漸沉了下來,“甄珞,你還有我,就算天都塌下來了,還有我給你扛著!”
我對他搖搖頭,心中那份傷痛讓我無法平穩自己的心緒,悲傷之感越發厲害,“既然我父親是這樣一個人,那麼,事實就如同先皇說的那樣,我是漏網之魚。你是先皇的皇子,如今的皇上,怎麼能讓一個謀反之臣的女兒做你的皇妃...流雲,我難以接受,我會是逆謀之臣的女兒,我更不能接受,父親犯下的大罪...”
話還未說完,流雲便再次緊緊圈我入懷,“我說過,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愛的人始終都是你。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甄珞,我很遺憾,所以,請你諒解我。”
我伏在他的懷中,盡情的哭出聲,唯有這樣,能讓我心裏好過一些,唯有這樣,能讓我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這些年,我以新的生命苟活,目的就是為了能找出陷害父親的凶手,能還父親一個公道。
眼看我進到皇宮,接近我的仇人,卻等到這樣一個結果,從始至終,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傻子。
頭,忽然痛得厲害,我原本溫熱的身子漸漸開始僵硬並開始搖搖晃晃。
他似乎察覺到不對勁,言語略有些緊張,“甄珞,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我努力往他臉上看了看,卻迷糊的看不清楚,“流雲,我的頭好疼!”譜落間,渾身便無力的墜了下去,流雲一驚,伸手接住我,“甄珞,你這是怎麼了?”
此時頭疼的十分厲害,再也吐不出話來。
“甄珞,你忍耐一下,我帶你去瞧太醫。”他橫抱起我,顧不上其他,便一路往太醫院去。
路上,我對他揮揮手,想讓他放下我,“流雲,我沒事,就是聽你說了我父親的事,才會頭疼,回去休息會兒就好。”
他側臉瞅了我一眼,不允我的要求,“不行,還是讓太醫看看比較好!”
“那你吩咐奴才去請太醫過來一趟就好,不用親自帶我前去。”我微微起唇,聲音有些虛弱,頭疼的感覺沒有一絲減弱,反而更嚴重。但想到他是皇上,這樣抱著我去太醫院委實不大妥當,還是開了口。
他聞言,隻是蹙眉道:“你忘記了,今兒關雎宮的奴才都被我遣走了,哪裏還有奴才。”言語之間,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