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盯著莊子,皇後摸著自己的臉頰,“皇上,您怎麼可以打臣妾,臣妾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臣妾。”
莊子隨手丟過去一張白紙,“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們吳家背著朝廷,做了多少壞事?朕一直念在你是朕的皇後,吳家是皇親國戚不予追究,可是朕斷斷不會想到,你居然心生妒忌,不僅以假懷孕欺騙朕和太後,還陷害柳妃導致柳妃的孩子早產而逝。這張地契,應該就是你收買呂太醫的證據吧!不然,你對呂太醫又怎會送出這樣大的手筆?”
皇後大驚失色的看著飄落在地的那張地契,顫抖著雙手拾起,片刻,那張地契就從她手中滑落,她俯身下去,“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愚鈍,但是臣妾做的這些,不過隻想留住皇上的心啊!”兩行清淚款款滴落,她的這句話,說得甚是用情至深。
“留住朕的心?試問皇後,難道為了留住朕的心,就必須要害了他人性命?”莊子連看都未看她一眼,語氣十分冰冷。
皇後忽地一如反常的站起,目光如哀求般停留在莊子身上,苦澀一笑後,她喃喃道:“臣妾從進宮的那日開始,就知道在皇上心裏,有另外一個女人。雖然臣妾不知道她是誰,但臣妾認為隻要臣妾對皇上好,皇上不會感覺不到。這些年,皇上對臣妾不再如剛進宮時那樣冷漠,臣妾也一直以為,皇上對臣妾,還是有感情的。”頓了頓,她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可是,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臣妾絕不會允許好不容易和皇上建立起來的感情被你的出現而煙消雲散。所以,你就得死,你死了,皇上不過傷心一段時間,就如同曾經你離開那樣,過後,臣妾還是皇上的皇後,還是後宮之主,哈哈...”她笑了起來,聲音很蒼涼。
太後往皇後的位置走了過去,在她跟前,太後依舊還是一副疼惜她的神情,伸手撫過她的臉頰,不忍的道:“傻孩子,他是皇上,沒有哪個女人是可以留住皇上的心的。即便是哀家,當年也無法留住先皇的心。你這樣做,是何苦。”
“太後...”她輕喚了一聲,投進太後的懷中,“臣妾辜負了太後對臣妾的重托,臣妾有罪,隻望太後憐憫,不要因為臣妾的過錯而責怪吳家的人,這些都由臣妾一手來承擔便可。”
太後很沉痛的閉上眼眸,良久才睜開,對著我,她第一次以一種帶有請求意味的眼神,“柳妃,皇後當年剛進宮時,因為一心想討取景兒歡心,不慎從戲台的樓頂摔下,頭部受到重創以致昏迷了近三個月。從那以後,神誌一直都不太好。這次之事,恐怕也是因為你的出現而太害怕會失去皇上,才會對你加以陷害。哀家知道,此事倘若你不鬆口,景兒是不會放過皇後的。所以哀家求你,息事寧人。”
我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沒想到太後會對我說這番話,可我,怎麼能放過害死我孩子的人。即便不是她親手殺了我和流雲唯一的孩子,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開不了口,我做不到替皇後求情。
“朕的後宮,朕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發生,皇後暫且禁足鳳陽宮,朕改日再做決定。”丟下這冷冷的一句話,莊子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後寢宮。
路上,我掙脫了莊子的手,“你是皇上,為何不做決定?”
他回身望著我,“你希望朕,怎麼做?”
我的心卻在這刻產生了迷茫,我不曉得我是否要莊子下旨重罰她,我也不曉得自己是否想要她以命抵命?仰或是,心裏那口怨氣一直咽不下去而讓我迷失了自己的本份?
我抬眼凝視著他,良久,才問了一句,“莊子,你是否不願意放過如此深愛你的皇後?”
他的身子不禁顫了一下,不解的看著我,我隻是笑笑,“她是你的皇後,你卻絲毫不對她有一點憐惜之感。剛才,你是不是怕我會答應太後的要求而放了皇後,這樣,你一心想要削減吳家勢力的願望,就會破滅了,所以,你才會匆忙的帶著我離開那裏,對嗎?”
他的神情終在我吐出這句話後,不再平靜。
曾經,流雲為了削減皇後韓笑陽娘家所做出的那些事,一直留在我心裏。方才莊子在太後殿裏說的那句話,吳家背著朝廷做了很多壞事,那句話,就是最好的證明。他身為皇上,卻對吳家的所作所為不予追究,這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和流雲一樣,也是被那些人牽絆而不能順著自己的思想去做事。
他,不過也同流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