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邁開這最艱難的一步,後麵的事情便顯得理所應當起來。
時小念都收下簡皓為她買的衣服了,區區一條披肩,又能算得了什麼?
而且,這條披肩也是時小念目前急需的。
她把披肩披在肩上,淺黑色的披肩,恰到好處地擋住了時小念後背上麵那塊空蕩蕩的地方。
簡皓上了車,他啟動引擎,手握著方向盤,轉頭望了一眼時小念,發現她沒有係上安全帶。他沒有任何猶豫,微微起身,幫時小念把安全帶係上。
他起身的同時,身上的薰衣草味道直往時小念鼻子裏鑽,那輕微的鼻息撲打在時小念的臉上,時小念臉頰微紅。
簡皓幫時小念係好安全帶,他重新坐回駕駛座。時小念望著他,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簡皓緩緩地開著車,在路上,當時小念問他這次要參加什麼樣式的晚宴的時候,簡皓隻說是某某公司董事長為了慶祝自己六十大壽。
能夠請得動簡皓,說明這家公司董事長的來頭應該不小,而等他們一起到達宴會現場的時候,時小念看到眼前盛大的場麵,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跟著簡皓走進酒店的大門,剛進去的時候,她就拉著簡皓的手臂小聲地問:“該不會要待到午夜十二點才結束吧?”
時小念有些訥訥,現代人過生日都要等待午夜十二點,之後大放禮花,觥籌交錯。而且在場的有那麼多的客人,放眼過去都是正裝華服的男女,一個個賀生,恐怕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再者,類似這種宴會,往往都會帶著商業的性質,單純慶生的很少,絕大部分的人都會攀關係套交情。
這又是極費時間的事情,時小念很少參加這種場合,所以她有些不習慣。
簡皓與迎麵而來的一名男士點頭打了聲招呼,這才在時小念耳邊輕聲耳語:“不會。就算這些人想要呆那麼晚,宴會的主人也沒有那個時間。”簡皓解釋,“因為即將跨過花甲之年,宴會的主人開始注意養生,據說他每天九點之前必定要上床睡覺,每年五點半起床晨練,風雨無阻,從未間斷。”
“這還好。”
聽簡皓這麼一說,時小念安下了心,而瞥見她一臉喜色,簡皓停了停,忽又笑道:“不過,這樣的宴會,哪怕隻持續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極無聊而且無趣的。”
時小念覺得敗興,不由得垮下臉,她最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了,商業性那麼強就算了,還無聊無趣,那她不如找個地方盡情地享受美食得了,既然是某公司的董事長過生日,好吃的應該是少不了的。
而就在時小念這麼計劃著的時候,簡皓又悠悠地補充道:“對了,等會你跟著我,那董事長跟我有些交情,他邀請我和他做同一桌,正好我介紹給你認識。”
“啊?”
時小念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簡皓就拉著她走到了主桌。這下子時小念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她頓時覺得世界滿滿都是惡意。
簡皓帶著時小念入了座,在時小念出神的時候,簡皓開始和宴會的主人說起話。時小念小心地打量了宴會的主人一眼,發現那是一個氣質儒雅的老頭。
雖然到了花甲之年,但是看上去精神矍鑠。而就在時小念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那個老頭正好望向她。
“這位小姐是?”
鄭金鍾詢問的目光投在簡皓的臉上,簡皓若有所思,似乎不好定位時小念的身份。
而看到他不說話,時小念趕忙自我介紹:“董事長您好,我叫時小念。”
“原來是時小姐,謝謝時小姐今天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敬你一杯。”
“哪裏哪裏,應該是我敬您才對。”
時小念端起酒杯,她並沒有多想,隻是酒入喉嚨的時候,她覺得嗓子火辣辣的。
天,杯子裏是白色的液體,時小念以為是雪碧來著,結果竟然是白酒,而她硬生生喝了半杯……
她欲哭無淚。
“時小姐好酒量。”
鄭金鍾看到時小念這麼生猛地幹了半杯白酒,他由衷讚歎。而時小念表麵上賠笑著,內心早就罵開了。
簡皓一看鄭金鍾誇讚時小念,他懶懶地補著刀:“其實她的酒量很小的。”
“……”時小念覺得簡皓總喜歡打擊她,給她撐點麵子會死啊!
鄭金鍾笑了笑,不可置否地將看著簡皓。他轉過頭,跟旁邊的那些人聊天。
時小念本計劃著來個“凶猛而斯文”的吃相,但是現在坐在主桌的位置上,這個念頭還是別想了。她坐在簡皓身邊,為了不丟人,她努力回憶自己裝淑女的時代才會有的優雅吃相。
可是以前生活的磨練和艱苦,有飽飯吃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誰會在意吃相?時小念真心無力,她覺得優雅應該是上輩子的事情,跟她這輩子沒半毛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