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被譽為醫界最有前途的醫生,不是很多人都說你妙手回春嗎,可是毛奶奶為什麼還是出了事,為什麼,你告訴我呀!”徐安然越說越激動,手揪著譚邱許的白大褂的袖子,不停的搖晃著,沒人知道,那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譚邱許緊緊抿著薄唇,麵色變得鐵青,他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徐安然,他從醫近十年,從他手裏出來的奇跡不在少數,卻對死而複生依然無能為力。他不是神,他是人啊,普普通通的人,不是能把所有的生命都變成奇跡的人啊。
徐安然的手慢慢的從譚邱許的衣袖上滑落下去,身子靠著牆壁,也慢慢的滑落了下去,隨之跌坐在地上。
譚邱許抿著薄唇,斂著眸看了徐安然一眼,略微沉吟,隨後轉身,離開。往日裏在眾人眼中驕傲,不可一世的天神般的存在,此時此刻的背影竟然有些佝僂,淒涼。
晚飯的時候,小布給安安打來了飯,小布和秋美比安安來急診室都要早,所以對毛奶奶過世這件事,雖然很傷心,卻是沒有徐安然那樣來的激烈。
“安安,今天的事,你不該那樣說譚主任的……”小布挖了一勺子米飯放進嘴裏繼續說道:“譚醫生也是人,他不是無所不能的大羅神仙。我們做醫生護士的,是救死扶傷,但是人都是無力回天的啊。毛奶奶的手術做完後,譚醫生又做了幾場手術,從早上到現在了,別說沒吃過飯,那屁股都沒有沾過椅子一下。”
安安的心好像被什麼扯了一下,有點痛,還有點酸。
白天的時候,她之所以對譚邱許那樣說,其實隻是怪他心腸硬,毛奶奶在世的時候,對譚邱許好的沒話說,可是毛奶奶就在他的手術下走了,他非但不難過,還反過頭來責怪自己,他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但是,就像是小布說的,做醫生的注定是要麵對很多的生離死別,像自己早上不但不能幫助毛奶奶做些什麼,反而她心不在焉的情緒還會耽誤毛奶奶的救助情況和效果。而至於譚邱許,大概是每個人表達自己難過的方式不一樣吧,又或者,這個驕傲男人根本就沒有心。
咖啡店內
安安對店員要了一杯摩卡,想了想,便又加了一杯。
安安低頭從錢包裏拿錢的時候,身邊站了一個男人,嗓音低沉,對店員也同樣點了一杯摩卡。
徐安然察覺到聲音有些耳熟,轉過身去,果然是譚邱許。四目相對,一時間,徐安然隻覺得尷尬。
真的是,不太巧。
“譚主任,真是好巧啊。”徐安然的眼睛因為白天哭的太厲害,現在還是浮腫著的。
譚邱許沒有再看徐安然,從鼻尖擠出個“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