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亦夢亦幻(2 / 2)

“我真不明白,曾經優秀的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陌生人低沉地說道。

“那個我,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沒有什麼是偶然發生的,今天是腐爛獸,明天或許是別的什麼,你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吧,你就不能放下你的固執嗎?”

“固執?那一年,我失去了父親,幾個月後,羽又死在了我的麵前。我為了不再失去自己的孩子而遠離危險,難道錯了嗎?如果你認為這是固執,我寧可固執下去。”媽媽的聲音提高了音調,而且還有些顫抖。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會兒,陌生人說話了,“你的心情我們理解,我們之中又有誰沒失去過親人呢。可這就是我們的使命。種種跡象表明,異形獸似乎又要卷土重來,我們甚至沒有時間來考慮個人情感。這一點你比我還要清楚,我們太需要新生的力量了。”

“你還是走吧。”

陌生人突然提高了聲音,“美好也是羽的孩子,如果羽知道你現在的這種做法,一定會不高興的。”

“他已經死了,你沒有權利說這樣的話…”媽媽的聲音有些飄渺了。

顯然,這是一次不愉快而又奇怪的談話。之後發生了什麼,美好一點兒也不知道,因為她再次陷入沉睡。事實上關於這段對話,她認為也隻是夢境。她的大腦識趣地為她的康複作出清掃多餘記憶的工作,它把這段囉了吧嗦的對話暫時從美好的大腦裏扔進了記憶的垃圾箱。

當美好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要比上一次清醒,也回憶起那段不一般的記憶。她記得蔓延全身那火燒般的疼痛,還有魔幻般的藍色火焰,以及似夢非夢的一個卷發男孩的臉。她隻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安然無恙地躺在房間裏的,還有,朋友們是否安好?石頭是否活著?

美好的很多問題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蘇醒讓守候在身邊的媽媽又驚又喜。她想,也許媽媽什麼都不知道,問多了反而讓她擔心。

美好從來也沒有見過媽媽如此複雜的表情——悲傷與快樂,焦慮與感激,憤怒與慈愛——當然,她當時並沒有讀懂這些,在她看來,媽媽的表情很古怪。更古怪的是媽媽把她全身幾乎摸了個遍,弄的她怪癢癢的。媽媽還一個勁地問,“痛不痛?還有哪裏不舒服?”

十二年來,媽媽對美好的教育就是獨立與堅強。平時,如果她受傷,媽媽隻會淡淡地說一句,“去,自己把傷口消毒,不要感染了。”

但是,今天的媽媽實在是與往日不同。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在得到她“我很好”的回答之後,媽媽很快就恢複到平日冷靜的狀態。

她將床頭櫃上的一個大碗遞給她,輕聲叮囑道,“全部喝下去,你會好受些。”說完她就離開了。

美好端著碗,眉頭皺成一團,看著碗中泛著油光的湯,猶豫不決。因為無論是看上去,還是聞起來,這湯就像泥巴水。她的五官皺巴到一起,才把藥喝了下去。

說來也怪,僅一刻鍾的功夫,她就感到全身暖哄哄的,立刻精神了許多。她甚至下了床在屋子裏溜達了幾圈。

美好緩步走到到桌前,那裏放著一束被各種各樣的零食包圍著的鮮花,抽出裏麵的卡片,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行字:

美好,謝謝你救我們!

我們來看過你幾次,你一直沒醒,我和小傑都很擔心。但是,你媽媽說你沒有事。小傑買了好多零食,說很好吃,我可是一口都沒有吃。如果你醒了就都把它們全部吃掉。我們過兩天再來看你。祝你早日康複!

彭佳妮陸小傑

看到這裏,美好笑了起來,看到朋友們安然無恙,她感到很開心。猛然間,她想到了石頭。她快速來到院子裏四處巡視,也沒見它的蹤影,又滿懷希望地輕聲呼喚它的名字,它還是沒有出現。

回到屋中,美好倒在床上悲傷地想,“它死了,為了救我…...”一想到它已經變成腐屍,她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那究竟是什麼生物?它還會出現嗎?如果它傷害了媽媽怎麼辦?不行...…我要為石頭報仇...…

想著想著,美好又昏沉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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