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醫生似乎能察覺到曲海棠現在的情緒,她是個標準的心理醫生,她宛然一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誇公夜擎有多好,也沒有追問,曲海棠到底愛不愛公夜擎。
而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曲小姐,你覺得你現在,心裏痛嗎?”
曲海棠對這個問題有些怔然,“你說什麼?”
“我隻是想問您,痛嗎?請您不要猶豫地,回答我這個問題……”
“……”當公夜擎為她做的那些事,當她發現公夜擎身上有傷,她很痛。
很痛很痛。
曲海棠的手不自禁抬起來,摁住自己的心髒位置,她不確定,到底是因為殷牧淵,還是因為公夜擎,但是,“痛。”
她紅唇張合,緩緩落下這一個字。
是的,好疼……
珍妮醫生說道,“那如果總統先生放你走呢?你還會痛嗎?”
曲海棠就是因為公夜擎變了,變得……沒有像以前那樣完全操控她,變得仿佛根本不願意讓她知道他多一點的事情。
她能感覺到,他似乎想要放手的……氣息。
而曲海棠倒是變得和以前淩霸的公夜擎一樣,她開始恨不得全部占有公夜擎,恨不得操控他。
全部都變反調了。
就是因為公夜擎推開她,她才痛。
珍妮醫生點點頭,“曲小姐,有時候沉默就代表答案,對嗎?”
“……”
不知道為什麼,曲海棠感覺這個珍妮似乎知道點兒什麼,她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公夜擎的什麼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抱歉曲小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總統先生有任何事情,也是告訴安東尼奧,我隻是一個心理醫生。”
“是麼。”曲海棠很失落,指尖輕顫了下。
珍妮眸光閃動,然後繼續說道,“曲小姐,我剛才想說的是,你知道嗎拔牙嗎?”
“知道。”
“拔牙的時候,很疼,但是很多人都會選擇,長痛不如短痛,都選擇解脫。放手就如同拔牙,你會覺得一瞬間的解脫,或許你曾經很想離開總統先生,也或許……有一天你會真的這樣做到。但是,你的舌頭總會不由自主地往那個空空的牙洞天一天無數次。”
“……”
“它的這種痛,不是牙齒上的痛,而是心底,它曾經在你的世界裏,留下那麼痛的回憶,會讓你銘記一輩子。就算以後不痛了,也不代表你已完全無視留下的那個空缺。你將永遠都在間或甚至異常掛念。”
異常掛念……
曲海棠嗤笑一聲,所以,公夜擎現在就是她的那個空缺麼?
當公夜擎對她好的時候,她覺得沒有什麼,當公夜擎離開她,她反而覺得……痛了?
這種行為,不是很犯賤麼!
“曲小姐,您聽懂我說的意思了嗎?”
“聽懂了……”曲海棠緊緊扣著掌心,嗓音冰涼地宛如冬天的雪,卻又透露著單薄,“但是牙總是要拔,因為太痛,所以終歸還是要放手。不是麼,珍妮醫生?”
“……”珍妮皺皺眉,下一秒,“或許您換一個角度,就會產生不一樣的看法。”
但是她自己,也不能反駁曲海棠說的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