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宮外的聲音(1 / 2)

端木玦晚上要歇在鳳臨宮,這會子神機營有要事稟告便去了奉天室,慕容霓裳沐浴過後隻能先卸了釵環坐在那裏等他,應付了一晚上的人她有些累了,閉著眼睛坐在鏡子前,也懶得瞧自己一張布滿倦容的臉,瑞嬤嬤疾步走進來,看著殿內沒了外人,隻有輕雪在身側,便附在慕容耳邊輕輕說了句,“娘娘,西北角,傳話了!”

慕容霓裳倏爾張開雙眼,看著鏡中她還沒卸去的精致的紅唇、眼尾,冷聲問道:“什麼話?”

“娘娘,今天外麵有人議論國舅爺的事情了……”

“可是有關圈地占田?!”慕容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妝台上一盒胭脂緊張地問道。

“的確,有人哄傳,外麵的人有給國舅爺介紹田產的,不過還沒買,本來不是大事,可小林子覺得有關國舅爺,不可掉以輕心,便傳話進來了。”

“紙條燒了嗎?”慕容問道。

“燒了!”瑞嬤嬤依舊躬身等候著慕容的吩咐。

“想辦法給相府送一張簽!”慕容示意身旁為自己梳頭發的輕雪將櫃子裏第二張‘圈地案’的簽拿出來,遞與瑞嬤嬤,慕容行至案前提筆,略一踟躕,用蠅頭小楷寫了一封信,“這封信和簽一同交予父親,不能出任何差池!”

“老奴這就去!”瑞嬤嬤從慕容的表情上得知此時嚴重不能掉以輕心,遂加快腳步急忙向西北角敢去。

慕容獨坐在書案後,眉頭擰在一起,她高估母親的能力了,幸好自己在宮外收買了瑞嬤嬤一家做耳目,不然柳乘風捅出天大的簍子來自己還蒙在鼓裏,又一想到今晚端木玦急急忙忙的去奉天室,會不會就是與這件圈地案有關?難道舅舅已經買了田。

心口一陣劇痛,慕容一隻手緊緊地攥住自己的衣襟,難不成她晚了一步?正心神不寧的,肩上落下一隻手,溫暖的掌心卻嚇了慕容一跳,一抬頭,端木玦正居高臨下滿臉疑惑的看著她,輕雪已經跪在了地上。

“臣妾,給陛下請安!”慕容心中忐忑卻還是禮數周全的請安,此刻哪怕是外麵早已天翻地覆她也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推托關係。

“平身吧!”端木玦坐在慕容剛才坐的位置上,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卻發現是白豆蔻煮水,喝了幾次,卻也覺得還能忍。

“皇後臉色不大好,宣太醫來瞧瞧吧!”

“謝陛下,臣妾隻是晚上多飲了幾杯,有些胃不舒服,並無大礙,惹陛下擔心了!”慕容款款施禮,又回到那個滴水不漏的慕容皇後。

慕容目光迎上端木玦的雙目,那一雙幽深墨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心情,高興、不悅、算計都似乎躲在那層黑色的簾幕之後,猜不出他的心境,更別提他在想什麼,這就是端木玦,前世今生都一樣,唯獨她不一樣了,不會因為端木玦的淡然而安逸的生活了。

“時辰不早了,明日陛下還要早朝,早些歇息吧!”慕容霓裳表現出來的平靜讓端木玦失神的盯著她看,剛才他悄悄地進來的時候,慕容霓裳明明憂心忡忡,此刻卻是體會不到任何她的心思,甚至愈發的得體大方,端木玦不禁心底一涼,一個女人難道自己都已經看不透了嗎?

裝睡——是一件很累心的事情,尤其是在端木玦身邊,慕容盡量想讓自己的呼吸更綿長,均勻,聽起來沒有心事,可她卻真的睡不著,她在害怕那封信父親有沒有立即看,認真的去辦。

雞叫五更天,慕容霓裳演了一夜疲憊不已的起身,伺候端木玦上朝,“你臉色是真的很差,確定不宣太醫來?”或許是慕容霓裳曾經暈倒過,端木玦從那以後便覺得她身子骨弱了些。

“臣妾隻是不善飲酒,想必休息一下就無礙了,陛下無需替臣妾在這些小事上費心。”慕容霓裳的態度讓端木玦渾身不爽,自己正了正冠帶,拂袖離去,既然她說無礙,那就無礙,他有何需牽掛。

“瑞嬤嬤,信可送到了?”慕容見端木玦出了鳳臨宮後便癱坐在椅子裏問道,一身月白色的寢衣襯得她形容微顯憔悴。

“回娘娘,送到了,幸虧小林子身上有一件娘娘賞賜的玉墜子,守衛見是宮裏的東西才向宰相大人稟告,將信送了進去,聽說老爺連夜就將國舅爺抓進了相府,問了大半夜,國舅爺說隻是對那塊城門東山上的兩塊田動了動心,還沒問價格,也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