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媛被斥責後不敢再放肆,可卻是心有不甘,使了個眼色給趙芷嫣,讓她替自己說話,趙芷嫣沉默了些許之後方才諾諾的問道:“皇後娘娘,不知道三皇子的事情陛下是何心意!”
眾人都知道趙芷嫣和汪媛的關係,在外人眼裏看來,趙芷嫣是屈於汪淑妃的淫威之下,可隻有慕容霓裳心裏才明白,那趙芷嫣是為了她自己,她現在心中是進退維穀,既擔心汪淑妃得不到這個孩子又擔心汪淑妃得到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若是汪媛得了三皇子,那就相當於有了自己的兒子,以汪媛張揚的個性,空出手來能不狠狠地給她些顏色看,說不好得不到陛下的恩寵不說,連最後命能否掌握在她手裏都另當別論,如此一來,還不如將這三皇子給了周謹儀。
可她又希望汪媛能夠得到這個孩子,如果汪媛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不會來搶自己的孩子了,若是自己能誕下麟兒,或許可以投靠其她人,周德妃,慕容皇後,可這一步也不那麼好走,畢竟汪淑妃身後的人是汪太後和整個汪氏一族,若是自己背叛了汪氏,恐怕就會招來殺身之禍,身後的新主子能夠保護自己還好,若是不能恐怕就是一步錯步步錯了。
慕容霓裳和趙芷嫣眼神相接的短短幾秒,似乎看透了這個並不複雜的女子全部的心思,她隻是呷了一口杯子裏的茶,回答道:“皇上很看重三皇子,就算傅雲晚是因罪被賜死,可終究是侍奉皇上一場,皇上感念舊情,便想恢複了傅雲晚的夫人之位,封號不變,等著超度過後七天便正是追封,追封之後陛下在考慮將三皇子交與誰撫養,皇上說了,對於這個孩子,隻有交給一個最適合的人才能真正的告慰傅雲晚的在天之靈,讓她得以超脫。”
看似是皇上的主意,可有些心思的人都看得出來,慕容霓裳一定是有意拖延,就是想讓周德妃和汪淑妃二人因為三皇子的事情爭鬥的不可開交,目前為止二人還算平靜,所以慕容霓裳也不肯撒手,畢竟誰撫養三皇子是後宮的事情,皇後的決定可以左右皇上的心意,更何況以慕容皇後家族在前朝的影響力,皇上很難忽視她的想法。
眾人都在關心周德妃和汪淑妃的皇子爭奪,唯有秦柳絮身體已是難以支持的坐在那裏,神色疲憊,慕容看著秦柳絮說道:“秦常在的身體看來是大病未愈”,吩咐一旁的輕雪,“一會兒通知太醫院的劉太醫,曹太醫,溫太醫,三位太醫會診,別耽擱了病,可就傷了自己的身子!”
周謹儀心裏明白慕容霓裳是有意隻派去自己的人,恐怕秦柳絮突然之間病倒也與她脫不了幹係,那劉太醫劉倉,看上去是太醫院醫術最為高超的一個,可卻是慕容霓裳的自己人,至於那曹太醫是被慕容霓裳保舉進來的,說是治好了慕容和二皇子的豆疹,可實情又是怎樣有沒有人知道,至於那溫太醫,是出了名的老眼昏花了,皇上念在他曾經救過汪太後的病的份上才沒讓他告老還鄉,現在早已經是耳不聰,目不明,無異於一個廢人,讓這三個人去給秦柳絮看病,豈不是成了心要加害於她。
周謹儀還念在秦柳絮是她的人的份上,她們的大業還沒有完成,所以開口說道:“皇後娘娘,臣妾倒是覺得,秦常在病時臉上沒有血色的樣子倒是很像臣妾年輕時氣血不足的貧血症,不如臣妾也一同前往長樂宮,若是太醫確診真的是貧血症狀,臣妾也算是久病成醫,也能照顧一下秦常在!”
“既然德妃姐姐有心思,那就去吧!也替本宮好好照撫秦常在!”慕容幹脆的答應。
……
早上請安散了後,太醫院應召入宮的三位太醫急忙的向長樂宮趕去,曹興義昨晚在長樂宮的所見所聞還沒消化便又來了,三人在長樂宮的門口遇到了周德妃,似乎正在等他們三人,隻是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禦醫,周德妃的心腹之人。
“給娘娘請安!”
周謹儀示意他們起身,“快進去吧,秦常在還在等著會診,一會兒先讓高太醫診脈,高太醫是多年一直未本宮調理氣血不足之症的太醫,劉太醫你一下如何?”劉倉是太醫院的院長,又是醫術高超之人,自然要得到他的首肯。
“娘娘想的周密,臣等遵旨!”劉倉一行人跟著周謹儀進了長樂宮。
秦柳絮虛弱的躺在床上,她還是頭暈眼花,或許是昨晚的藥效遲遲不肯散去的緣由,劉倉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害怕那迷魂草的殘毒在身體裏積累太多還是會被別人檢查出來,於是看了一眼曹興義,畢竟昨晚是他經手的,他應該……是有把握的吧!劉倉深知曹興義的為人,貪小便宜又膽小怕事,醫術還算是可以,不知道做事是不是滴水不漏,在宮中跟著某位娘娘做,可是要自己絕對的小心才行。
曹興義遞了個眼神給劉倉,意思自己很有把握,劉倉還是有些焦慮的皺著眉頭,等著高太醫坐在那裏把脈。
“我家小主的病情如何?”阿怪焦急的問道,今天周德妃也在這裏,她還是有些放心的,畢竟周德妃和自己家小主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她不敢狠心的撇清關係。
高太醫與周謹儀眼神相接時搖了搖頭,示意周德妃,秦常在身體裏不像是中毒的跡象,倒是莫名其妙的有假孕的脈象,可細細的診著又不是懷孕,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還是號不明白,幹脆起身,將位置讓給劉太醫,拱手說道:“院坐大人請,我是真的不知道常在得的是什麼病!”
難不成還真的是疑難雜症?周謹儀心中已經,看著劉倉坐下號脈,劉倉一搭上秦柳絮的脈門,他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曹興義八成是昨晚上又動了手腳,兩種藥混在一起,脈象如同假孕,可以遮掩得住原本殘毒明顯的征兆。
“臣倒是覺得,這秦常在應該是體內經脈失調,導致邪毒侵體,隻要多喝幾副排泄體毒的藥,就能康複了!”劉倉的話怎麼聽怎麼像騙人的,和排泄的藥物,還邪毒侵體,那這邪毒是什麼東西,還不如說是見了風趕了嚴重的風寒,似乎更加的靠譜些。
“好了,都下去吧,劉太醫開一副方子就行了!”周謹儀也是沒了耐性,沒等曹興義和溫太醫號過脈就開始趕人,她也明白慕容霓裳的手段不會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