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妹!冬妹!……”慕容夫人的哭聲如同絕命的哀嚎,在宰相府內淒厲的飄蕩,慕容宇幾次令下人將慕容夫人攙扶下去,可慕容夫人第一次違逆丈夫的意思,死活守在床邊不肯離開,哭成了淚人一般。
女兒離家入宮幾個月的時間,平日裏思念得很不能相見,這次總算是見了一麵,冬妹卻是渾身染滿了鮮血,如同死了一般,慕容夫人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明知她入宮是進了龍潭虎穴,卻還是狠心咬了咬牙,為了慕容氏的興衰,可是真看著女兒不省人事有了性命之憂,身為母親卻是後悔起來,悔不當初自己的決定。
皇上在場,自己的夫人哭成這個樣子實在是禦前失儀,可慕容宇還是擔心慕容冬妹,真的怕刺客的手沒有準頭,將女兒真的傷了,“太醫,情況如何?!”端木玦看著劉倉皺著眉頭審視傷口焦急的問道,不得回答便吼了一句,問道:“朕在問你話!她到底怎麼樣了?!為何還不拔刀!”
劉倉拿過備好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將慕容霓裳的衣衫剪開,回了端木玦的話,“皇上,皇後娘娘的刀傷很深,而且刀上淬有毒藥,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拔刀,立刻準備止血草和金瘡藥,另外按照臣剛剛開的止血的方子立刻熬製湯藥,還需一個身強力壯之人按住皇後娘娘的身體,以免拔刀的時候因為疼痛,娘娘會驚醒擺動!”
“來人!按照劉太醫的話去做,其他人都退下去!朕親自來按住皇後,你快準備拔刀!”端木玦利落的下了命令,既然是聖命,誰都不得抗旨,慕容宇不願退下也要退下,有使了個眼色讓仆人將慕容夫人拖了下去,整間屋子裏,除了端木玦、劉倉,便是兩個侍奉的宮女,原本瑞嬤嬤是準備留下的,可是宰相大人使了個眼色給她,瑞嬤嬤便跟著退了下去。
“太醫,拔刀啊!”端木玦不懂醫術,所以自然不懂得拔刀的要領,隻是見著那一個匕首插在慕容霓裳的左肩下就心驚肉跳的,劉倉倒是一直在穩自己的心神,在外傷的診治中,拔刀是一門技術,手一定要穩,還要找準刀刺入的方向,以免拔刀的時候對傷口造成了二次的傷害,而且拔刀的動作一定要快,瞬間拔出,方能減少傷者的疼痛,一旦傷者過分的疼痛,必然會身體扭動掙紮,同樣會有二次傷害,所以劉倉麵對慕容皇後身上的刀,心裏還是壓力不小的。
劉倉找準位置後手握上了刀柄,似乎一握上刀柄,慕容霓裳便疼得醒了過來,臉色慘白中已經青黑,端木玦抱穩了慕容霓裳的身體,讓她一動不能動,“疼!好疼……!”慕容霓裳眼看著身上插著一把匕首不停地呻吟著喊疼,端木玦怕慕容霓裳饒了劉太醫拔刀,便悉心的安撫道:“冬妹,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馬上就沒事了!”
劉倉我好刀柄,沿著刺進去的方向快速的抽出刀身,一股鮮血沿著拔刀的方向噴濺而出,如同一股熱泉染在了劉倉的身上,伴隨著慕容霓裳淒厲的一聲,劉倉利落的用一塊幹淨的帕子按住傷口,“金瘡藥!止血草!”兩個侍女連忙將兩種藥遞了過來,劉倉,掀開帕子,將藥敷在了傷口上。
金瘡藥一觸及傷口必定是難以忍受的蟄疼感,慕容霓裳疼得眼前一陣黑色,暈了過去!端木玦見懷裏的人沒了意識,又噴濺出了這麼多的血,嚇得他臉色都白了,連忙一手揪了劉倉的領子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皇上,娘娘隻是疼痛的暈過去了,您不必擔心!”劉倉嚇得滿頭都是汗的回答。
“暈了過去……”端木玦舒了口氣的鬆開了劉倉的衣領,複又看了看懷裏的人,催促那些下人,“快將要熬煮好端上來!”皇上雙眼冒火,小丫鬟們一刻都不敢停留,兩人連忙向外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好像再不利落些就要掉腦袋了一般。
……
慕容宇和瑞嬤嬤找了一個僻靜處說話,“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刺客,皇後身上的毒是怎麼來的?!”
瑞嬤嬤警惕的觀望著四周,回答道:“回老爺的話,皇後娘娘並未中毒,而且刀傷也並不嚴重,劉太醫一番說辭是故意將娘娘的病情說得重一些的,就是為了讓皇上雷霆大發,提早就交代了劉太醫,所以老爺不必擔心,娘娘之所以瞞著老爺,也是怕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內情,被皇上看出來!”
聽了瑞嬤嬤的話,慕容宇放心了不少,心中不禁佩服女兒的縝密,忽而聽見慕容霓裳一陣淒厲的哀嚎,還是心中後怕,卻被瑞嬤嬤拉住,說道:“老爺放心,劉太醫已經在娘娘的藥物裏放了些安神的草藥,想必娘娘喝了藥之後會沉睡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娘娘囑咐老奴,要提醒大人把握好這段時間!”
冬妹連這一點都想到了?慕容宇還真的是有些小看了自己的女兒,卻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皇上經過了刺殺一事,怕是會盡快回宮,不會停留在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