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瑞嬤嬤在外麵候著呢,說是又要事稟報您!”
慕容霓裳剛剛起床,輕雪還沒來得及將床幔打起,隔著茜紅色的輕紗雪紡,慕容霓裳倚在綺羅的靠枕上閉著眼睛,一隻手扶在額頭上,綽約的身姿映在紗簾上模模糊糊的,略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
輕雪見慕容皇後似乎不是很舒服,便打起一邊的紗簾,小聲地問道:“娘娘可是沒睡好?要不宣劉太醫進宮來瞧瞧?”曹興義自從為二皇子知為醫好了腿傷之後,就被柳惠妃請去做清寧宮的專職太醫了,現在在太醫院也算是混的還算可以,所以也就不大總來鳳臨宮,也主要是忌諱與劉倉爭搶。
“不用了,就是枕頭的高度沒調好,有些頭暈,沒有什麼大礙,輕雪,讓瑞嬤嬤進來吧!”慕容霓裳未上妝,一早上起來因為沒睡好有些臉色蒼白,白色的絲質寢衣露出一邊雪白的脖頸和一側柔嫩的肩頭,倒是有幾分憔悴,明明躺在床上養了幾日的傷,卻反而瘦弱了幾分。
“是,奴婢這就讓她進來!”輕雪將蠶絲的錦被向上拉了拉出去了。
沒一會兒,瑞嬤嬤進了來,看室內空無一人,便繞過屏風,小聲地與慕容皇後說道:“娘娘,孟艾青那裏成了,沈若怡鬆口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是沒有欣喜地,慕容霓裳沉思片刻說道:“沒有人能過得了‘情’字這一關,這沈若怡雖然是性情中人,可她對沈將軍的一番心意本宮是看得出來的,所以早料到她會就範,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既是如此,我們就與沈姑娘各取所需吧!”
“老奴明白!”瑞嬤嬤應承後出去了,慕容霓裳自從受傷之後便省了那一日兩次的早、晚請安,不用去福壽宮受罪,也不用每天早上和一大幫妃嬪勾心鬥角,磨嘴皮子,所以也算是落得個清閑,因禍得福了,可眼看著沈若怡已經邁入自己設置的局,躲在鳳臨宮裏裝病的日子也就該結束了,這些日子也讓汪淑妃享受的夠多了,也該讓她知道什麼是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輕雪,讓廚房準備的燕窩好了嗎?”慕容霓裳揉著額頭問道。
“好了,快趁熱喝了吧!”答話的是一個男聲,繞過屏風的人與慕容霓裳兩相一對視,是端木玦,他身後這是奉著一碗血燕燕窩的輕雪,端木玦坐在床邊,看了看慕容霓裳的臉色,抬手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劉太醫上折子說你近來身體好得很快,為什麼看起來還是這般的憔悴?輕雪,燕窩可是按時的給皇後送過來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一刻鍾都不敢耽誤!”輕雪嚇得跪下身說道。
“與她們無關,是臣妾昨晚上沒睡好!所以看上去臉色差了些!”慕容霓裳遞了個顏色給輕雪,說道:“還不快去給陛下沏茶來,還杵在一邊!”
端木玦剛剛下朝,這麼早就到了鳳臨宮,時間上算一算應該是還沒去福壽宮,昨天晚上慕容得了宮外宰相府送進來的消息,說是西北的三位將軍,一位監軍第二次上了折子再次參了汪直一本,而端木玦的態度這次似乎是很明確,按照西北邊境眾將的意思,將汪直廢去將軍的職務調回京城賦閑,想必也是因為汪淇再次官複原為,端木玦為了給自己足夠的麵子,隻能將汪家另一道頂梁的柱子折斷,所以才拿汪直下手,慕容霓裳心裏倒是暗暗地欣慰,父親和哥哥這次的時機看得很準,將端木玦的心思也算的很準。
“新下來的雀舌,眼看著時令就要過去了,這批新茶恐怕是這年的最後一批了,皇上快嚐嚐新鮮吧!”慕容霓裳看著輕雪奉茶過來便笑著搭話,端木玦呷了一口,果然是唇齒留香。
“皇上,南巡之前三皇子的事情就應該定下來,畢竟知安年紀尚小,需要一位母妃來陪伴教導,雖然他的生身母親傅夫人犯了過錯,可是三皇子還是陛下的骨血,不能大意了,臣妾倒是覺得應該在後宮在物色一位妃嬪來照顧三皇子,也算是陛下對傅雲晚仁至義盡了!”慕容霓裳適時地提起了知安的事情,也的確不能再拖下去了。
“知安也的確是可憐,隻可惜傅雲晚心思不善,就算是活著也沒有資格再去撫養知安,朕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想知安的事情,卻也確定不下來後宮裏的那個人能夠擔此重任,皇後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說來給朕聽聽!”端木玦問道。
“後宮的事情臣妾本不應該勞煩陛下的,實在是因為淑妃、德妃二人不相上下,對三皇子都極為的上心,而且位份也都差不多,就性格來看,德妃姐姐稍稍的年長一些,而且脾氣性格也溫婉許多,但是淑妃姐姐也並不遜色,做事果斷,倒是更加的適合教養皇子!”
兩個人都不是笨蛋,所以將這個難題踹成皮球來來回回的踢著,端木玦不想鬆口,讓這份責任自己擔著,畢竟涉及到汪太後還是自己的老師周清,都是難處理的結果,可慕容霓裳也是打太極的高手,而且絲毫沒想替他分擔這份糟心的事兒,想必這個燙手的山芋她倒是樂得的看著自己拿著顛來顛去又扔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