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霓裳鸞駕回到鳳臨宮之後已經過了晌午,心中一邊在糾結著靖親王端木琰的事情,一邊又在疑心端木玦召見大理寺卿的意圖,連轎子到了宮外,慕容霓裳都未有反應,還是輕雪打起了轎簾,向裏麵說道:“娘娘,到宮門口了!”
一說到了宮門口,慕容霓裳忽而想起一件事情來,今天是三皇子和奶娘到鳳臨宮的日子,本來是一早上奶娘就要抱著皇子過來的,可欽天監算了日子,說是今日適宜上香請願,所以慕容霓裳也就敢在早上去了,沒想到端木琰的事情耽擱了些時間,也費了些她的心神,這會子回了鳳臨宮,也該派人去將三皇子和乳母一同接到鳳臨宮來,也免得夜長夢多。
別人去慕容霓裳不放心,所以便吩咐了瑞嬤嬤,帶上小奴和一個小太監,“抬一頂軟轎過去,要客氣些,讓乳母將三皇子的貼身物件兒都帶得齊全了,平安的抬到鳳臨宮來!”
瑞嬤嬤一離開,慕容霓裳便吩咐輕雪召見劉太醫,輕雪還以為是慕容皇後身體不舒服,便要撫著她上榻上休息一會兒,慕容擺了擺手,她今兒的精神還算是不錯,劉太醫的藥很有用處,服了幾日身體的氣血也盛了不少,今兒折騰了一日也沒見太過疲乏,至於要宣劉太醫進宮,是為了給三皇子請平安脈,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更何況三皇子知安可是傅雲晚的兒子,母親的死與自己難以撇清關係,兒子在外人眼中又是自己從汪淑妃手中搶過來的,所以難免孩子一有些風吹草動自己就要遭殃,還不如提早的就請劉太醫過來請個平安脈,好讓自己也心中有數,精心些養。
慕容霓裳此時心中倒是沒有什麼後母的心情,雖說是傅雲晚的兒子,可自己是正宮皇後,誰的兒子長大了都要叫自己一句‘母妃’,所以她的心氣兒倒是平和的,也沒什麼不高興的,一會兒的工夫,輕雪便將劉太醫請來了。
“怎麼這麼快?”來去太醫院怎麼也要半盞茶的工夫,輕雪倒像是出門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可算是巧了,劉太醫到景福宮去給蘇才人請平安脈,剛好回太醫院路過鳳臨宮門口,奴婢都沒用走遠!”輕雪笑著將門口的珠簾打起請劉倉進去。
給蘇才人請平安脈?蘇梅雨病了?慕容霓裳問道:“可是景福宮萃賞樓的蘇梅雨?”
劉倉點了點頭答道:“回娘娘的話,的確是萃賞樓的蘇才人,身體微恙,隻是因天氣轉涼偶感風寒,微臣已經開了去熱養血的方子,想必喝上幾副之後就會有所好轉了。”
慕容霓裳聽了劉倉的話反而眉心緊鎖,他們是太不明白這深宮後院了,像是蘇梅雨那樣的小主,不得聖寵,長久的窩在萃賞樓,哪裏會有人侍候她,身邊一個小憐不過還是個孩子,除了端茶遞水恐怕什麼都不會。再者,她病了,就算是手裏有方子又能怎樣,恐怕太醫院和內務府是不會將好東西給了她的,細想一想,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心腹的太醫診病。
“劉太醫,將開給蘇才人的方子寫一份給本宮!”
慕容皇後的吩咐莫名其妙,可劉倉不敢忤逆,隻能照做,慕容霓裳得了方子交給輕雪,吩咐道:“你親自按這方子去抓藥,多抓幾副送到萃賞樓去,還有,將下麵的丫鬟巧萱一同帶到萃賞樓,留在那裏伺候蘇才人,直到蘇才人的病好了再回來!”
“奴婢遵命!”
劉倉看著輕雪離去方才明白了幾分,後宮世態炎涼,恐怕蘇才人這樣的小主過得並不如意,隻是慕容皇後為何對這位蘇才人如此的關愛有加,甚至還親自派了丫環過去照看。
慕容霓裳看得出劉倉心中帶有疑問,解釋道:“蘇才人與眾不同,如同是水中的一朵荷花,在這後宮之中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但她卻真的是心靜如水,人淡如菊,就連本宮最不相信人心的人都不免敬佩幾分,倒是願意盡一些微薄之力讓她我自歸真。”
“難得娘娘的一番心意!”劉倉覺得慕容皇後這個女人很奇怪,有時她很狠辣,機關算盡,讓人覺得她野心勃勃,有時她很善良,一個丫鬟,一個小主都能入得了她的眼,她對事物看得極為的透徹,但又似乎每一步都走得身不由己,劉倉猜不透這樣的主子,卻又對跟著這樣的主子很安心,畢竟不會因為她的蠢笨隨時丟了性命。
慕容霓裳手上帶了一串檀香的佛珠,是從護國寺帶回來的,一聞見這安神的味道,劉倉忽而想起一件事情來,連忙向慕容皇後稟告,“娘娘,微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是有關珩貴人的!”
“程玉濃?她怎麼了?”慕容霓裳問道。
“珩貴人平日裏很信賴太醫院的房太醫,可謂是珩貴人的心腹,微臣這個月點查太醫院的藥材時發現,上個月耗用了大量的白術、山藥、熟地等藥材,竟校對之後發現,這些與安胎有關的藥材,房太醫用了很大的一部分,而且都用在了碧波樓的珩貴人那裏,所以微臣鬥膽猜想,可能是珩貴人懷了身孕,因為月份小,怕不安全,所以瞞報了聖上,也瞞住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