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汪媛的死訊,端木玦身體放空了一般的跌坐在了椅子裏,臉上由剛剛怒氣的神情換做幾分淒楚,幾許的惋惜,慕容霓裳理解他的心情,畢竟是同床共枕多年的枕邊人,也曾恩愛過,歡好過,有那麼一段時間也是黃金的歲月,而且汪媛還是他的表妹,端木玦縱然是氣憤到了極點,也是不想殺她的,卻沒想到汪媛縱身一躍跳下城樓自盡身亡。
“六郎,以汪姐姐的個性,恐怕活在冷宮之中亦是痛不欲生,若能這般幹幹淨淨的走了,倒也是留存了自己內心的一陣尊貴,六郎要節哀順變,切不可傷了自己的身子。”慕容霓裳寬慰道。
端木玦握住慕容霓裳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臉上依舊是淒楚的神色,“朕與媛兒六歲便相識,媛兒從小便是府中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所以她進了太子府之後就算再過分,朕也不會怪罪於她,所以才驕縱出了這樣的個性來,朕是萬萬的沒想到,媛兒會對知安下如此的毒手,那畢竟是朕的骨血,本想將她打入冷宮,也算是讓她靜靜自己的心,悔思己過,可沒想到……媛兒這般的剛烈……,怎麼就自盡了!”端木玦好似懺悔一般的絮絮的說著,慕容霓裳知道他是心中有些後悔的。
“六郎,人死不能複生,想必汪姐姐定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六郎,所以才想不開的,既然死者已矣,望著何必再念念不忘,不如將汪姐姐恢複名位,也好讓她在九泉之下安息,六郎的心也好受一點。”
這是慕容霓裳第二次為自己的敵人求情,第一次是企圖謀害她的傅雲晚,她寬懷大度,不僅提議為傅雲晚回複位份,還不計前嫌的收養了三皇子知安,現在,麵對企圖陷她於不義的汪淑妃,竟然也是委曲求全,端木玦抱住了慕容霓裳柔軟的腰肢,悶悶的說道:“冬妹,朕身邊能有一個你如此的善良寬厚來執掌後宮,朕也算是得上天的庇佑!”
汪媛再次被恢複了妃位,可她畢竟謀害了皇子,這個罪名不能抵消,況且皇帝金口玉言亦是不能輕易的反悔,所以最後折中,將懲罰定位,廢除汪氏淑妃的名號,降為妃,按照嬪妃的禮儀入殮。
端木玦的聖旨很快便抄成幾份到各宮去宣讀,福壽宮也不例外,端木玦還記得汪媛臨死前的話,要殺慕容霓裳的是自己的母後,參與密謀的人是趙貴人趙芷嫣,端木玦不是瞎眼的人,其實心中如同鏡子一般的清楚,就連汪媛活著的時候也不過是自己母後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她又能有什麼決定的權力,可端木玦不能對自己的母後不敬,也從未在慕容霓裳麵前提起刺殺的事情,大理寺卿的調查也便終止了。
……
端木玦派到長樂宮宣旨的太監是管密,趙芷嫣原本就心中惴惴不安,一見宣旨的是管密就更加的害怕了,她心中忐忑汪媛臨死前會不會與皇上說什麼,如果暴露出自己曾經是密謀刺殺慕容皇後的幫凶,那自己豈不是無法脫身,她也是沒能預料的準確汪媛的脾性,沒想到汪媛會如此不顧自己死活的去找慕容皇後,而皇上居然也在,現在她能選擇的退路就是好生的聽汪太後的話,畢竟能在慕容皇後手中救人的就隻有汪太後了。
“聖旨到!”管密一步三搖的進了長樂宮,宮內早已經是備好了香案,丫鬟主子跪了一地準備接旨,管密的公鴨嗓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汪氏淑妃,品行不端,謀害皇子,故褫奪封號,貶為妃列,念在舊日恩情,死後厚葬,不入皇陵,以此為訓,後宮妃嬪謹記之,欽此!”
“臣妾接旨!”趙芷嫣接了聖旨,管密點了點頭帶著一絲的笑意走了,趙芷嫣連忙起身,對身邊的心兒說道:“備轎,去福壽宮一趟。”
趙芷嫣急急忙忙的趕到福壽宮之後,汪太後似乎正在等她,依舊是端坐在正位上喝茶,見趙芷嫣來了,便吩咐身邊的宮女也給她倒上一杯,“嚐嚐這鐵觀音,新茶的味道就是好!”
趙芷嫣哪裏有心情喝茶,剛想開口說話,汪太後便擺了擺手說道:“哀家知道你要做什麼,說什麼,先喝一杯茶也不遲。”
趙芷嫣隻能坐下來,卻還是心裏幾分的惶急,畢竟自己的對手是慕容皇後,算一算她進宮到現在已經除去了大大小小三個嬪妃,似乎也不多她一個。
“芷嫣,你可知道汪媛為何會落得如此的下場?”汪太後不疾不徐的問道。
“臣妾不知”
“是因為她沒用,沒有腦子,皇上又對她失了興趣,而且還不聽哀家的話,所以她才會死,本來汪媛是不用死的,有哀家在一切都會好起來,可她偏偏是個蠢笨的人,自尋死路,死了也好,至少哀家不必再為這骨血之情處處保護她,倒也是輕鬆了許多,哀家就能夠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有用的地方,例如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