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可還好?”端木琰隔著那一層仕女屏風圖聲音低低的問道,手裏端著的白瓷茶碗裏是清甜的雨後龍井,隻可惜是年前存的陳茶了,不過經過慕容霓裳的烹煮,還是唇齒留香,讓他原本帶著些抗拒來見她的心情一下子溫和了下來。
“並無大礙!”慕容霓裳答道,隔著那一層輕紗的侍女屏風圖,看得見的隻有端木玦清俊的身形,還有他飲茶時和緩的動作,每一次慕容霓裳要利用端木琰時,心中就會萌生出太多的不舍之情,如此絕然出塵的男子,卻被自己的私心一點點的拖入到泥淖之中來,可是端木琰的位置如此的重要,又不得不對他三番五次的利用,慕容霓裳隻能狠下一顆心,一次次的這般曖昧十足的見他,卻又絲毫不給他任何的希望。
“你召我前來所為何事,現在正是國喪期間,我入宮的時間不宜太長,會惹來非議,對你的名聲不好。”端木琰知道,慕容霓裳如若沒有事情不會輕易地召見他,皇上不止一次懷疑他二人的關係,所以要盡可能的避嫌,召娣私下裏勸過他不要輕易地進宮,他也試著不去想她,可是慕容霓裳不知道在他的身體裏下了什麼蠱,隻要她想見自己,端木琰的心就會如同噬咬一般的疼癢,然後便不自覺的冒險前來。
“我知道你的處境,也知道不應該再來找你,可是現在的情勢,我也是身不由己!”
“為何你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端木琰猛然的站了起來,卻終究還是在那扇仕女屏風麵前停了下來,她的麵容還是看不清楚,那輪廓卻是依稀的清晰了不少。
隔著那一層雲霧般的侍女屏風,隻見慕容霓裳起身緩緩地朝著自己走過來,“因為在這深宮之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也無能為力!”慕容霓裳略微胖了一點點,因為身孕的關係,可是這微微豐腴卻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圓潤飽滿,風韻嬌憨,端木琰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這個即使身懷六甲依舊讓他迷戀的女子。
“太後逝世了,汪直因為刺殺我也死了,現在朝中汪氏的近臣都汙蔑與我,我隻能隱居深宮躲開這人言可畏的風波,甚至慕容家的人都要避嫌,連我的兄長慕容百裏也要,近幾日兄長借著父親身體抱恙為理由不再上朝,所以我與前朝便失去了聯係,所以……”慕容霓裳一轉身,繼續說道:“所以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充當你的眼睛,你的手,去操控這場與你有害的輿論,讓你能夠順利的渡過難關,而且徹底的讓慕容氏的外戚成為皇上不可不妥協的力量?!”端木琰心中早有謀劃,也看得透慕容的心思。
“我知道你是懂我的!”慕容霓裳淺淺的笑了一下,伸手撫上端木琰的衣襟,繼續說道:“靖王爺,我想我的難處你不會不明白!”
端木琰一下子握住了慕容霓裳的手,盯著她狡黠如同狐狸,卻也明媚如同狐狸的眼睛問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以皇兄對你的感情,為何你還要以如此手腕做事,甚至要謀害太後和汪直!知辰已經是最為尊貴的皇子,你亦然是當今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你還要什麼?!”
慕容霓裳並沒有掙紮開自己的手,而是迎上端木琰的目光,淡然的看著他,說道:“靖王爺,複雜的人哪裏會有純粹的愛,皇上有多愛我,會愛到把皇位給知辰嗎?!會愛到保證慕容一族永遠太平嗎?!會三千弱水隻取一瓢不愛其她的女子嗎?!”
端木琰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慕容霓裳,隻能任她將她的手抽了出去,“我可以保證,隻要知辰能夠最接近皇位,慕容一族能成為無法撼動的外戚,你就會是龍止國最尊貴的王爺!”說話,可是麵前這個既可憐又可恨的女人,他又不能不去管,不去理,隻能背對著她無奈的問道:“太後可是你戕害而死的?”
端木琰不想與這般的慕容霓裳
“太後的遺容靖王爺不是也和其他的大臣一樣瞻仰過了,沒有任何的傷痕,死的也很安詳不是?”
“你有可能……”
“太後中風臥病,吃的藥有幾種之多,不隻單單我送去的,怎麼就能確定是我下了毒!”
端木琰看著慕容霓裳無比倔強而又挺拔的背影,狠狠地說道:“慕容霓裳,這次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說罷便拂袖而去。
“你會的,端木琰,你會幫我的!”慕容霓裳仍舊沒有回頭,卻無比自信的說道。
……
端木琰與慕容霓裳不歡而散後從承乾宮出來,卻遇上了新任戶部侍郎徐進,“靖親王!”徐進進一步朝著端木琰一拜,端木琰並不想理這個徐進,因為這個人是平西王左定全的親信,這次能夠補上戶部的缺絕對不是才德兼備,端木琰知道這等人不會輕易的接近自己。
端木琰沒有逗留的意思,點了下頭便向離去,徐進卻是無禮的側步攔了一下端木琰,“靖王爺可否近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