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幾次三番地將羽絨衣往她身上披,她總是掀掉並拋得老遠。
詹妮無奈地對醫生苦笑,“你看她現在就是這樣,我真的毫無辦法。”
醫生皺眉,“她看樣子受了刺激。這幾天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詹妮將醫生悄悄拉到一旁,低聲說:“我也不知道她和先生之間究竟有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反正這一個星期以來,先生白天根本見不著人影,每天晚上也到半夜三更才回來。一回來就去阮小姐房間,至於發生了什麼,我想你應該能猜到。我想阮小姐實在是受不了了,這裏被逼出問題來了。”
詹妮指了指大腦,歎道,“這阮小姐吧,平日裏說話細聲細氣的,人也很平和沒什麼架子,對先生很是能迎合,可實際上她骨子裏清傲得很。先生這樣對她,別說她了,就是普通人也不一定受得住。”
醫生點頭沉吟,“看起來她是受刺激而致精神崩潰了。這樣吧,我先給她打一針鎮定劑,讓她能夠好好地睡一覺。然後等歐先生回來,我們再來商量一下是請心理醫生過來給她作心理疏導,還是送去醫院作詳細檢查。”
詹妮無奈地點頭,“嗯。目前也隻能這樣了。她穿得這麼少已經在外麵晃了好幾個時辰了,我真的怕她會凍病。”
阮溪一直處於遊移在自己的世界裏的狀態,所以打針的時候完全沒有抗拒,隻是當針紮進去的那一下,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他們。
詹妮和醫生警惕地看她,詹妮甚至作出護住針筒的動作,擔心她會突然發瘋拔搶針管。
可她看了他們一眼,便又轉頭看別地去了,嘴裏還哼著一首不成曲調的歌。
針打完了,詹妮立即坐在了她的身後。
不過一會兒,阮溪便閉著眼睛倒進了她的懷裏。
歐辰回到家,依然是半夜。
像往常一樣,他沒有開燈,摸著黑往裏走。
這段時間,他越來越喜歡呆在黑暗裏了。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勇氣去看她。
隻是每一次他都是抱著悔恨和擔心的心態去看她,卻在看上她幾眼過後,邪惡的魔鬼便會猝不及防地從心裏冒出來,然後越變越強大,最後做出種種讓他痛悔莫及的可怕事情來。
他過得很痛苦,覺得自己處於一種精神分裂的狀態。
他有兩個自己。
一個是善良天使。
一個是邪惡魔鬼。
他們其實一早就存在於他的身體裏,隻不過一直以來,善良天使將邪惡魔鬼壓得死死的,冒出頭的機會少之又少。
可是這段時間,邪惡魔鬼越變越強大了,強大到竟然有力量去挑戰了。
每天,善良天使都會和邪惡的魔鬼大戰兩場。
白天,善良的天使會占勝。
可是一到晚上,邪惡的魔鬼便強大得讓善良天使節節敗退,最後完全由它操控。
他很憤怒,卻身不由己。
他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境地,折磨著阮溪也折磨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