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被寵大的貴族公子,生活極其奢侈嬌貴不說,一天到晚就知道用錢砸人,簡直蠻橫霸道得讓人生厭。
現在,她卻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想,或許他有他的脆弱和傷痛,隻不過他善於掩藏。
而他多疑的性格,可能也是因為家庭原因,無法將自身的安全放心地交到旁人的手裏,所以不得不事事小心謹慎,碰到什麼事都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置疑。
仔細想想,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
而他能將受傷的自己單獨地交給她來照顧,是不是代表著他對她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呢?
如果是的,她願意好好地照顧他。
如果可以因此讓他學會信任和尊重,那也算她為這個社會做了一丁點貢獻了。
最起碼,當他某一天愛上某個女孩時,他不會隻是簡單地拿錢去砸,給那個女孩帶去羞辱和傷害。
這樣一想,心裏頓時豪情萬丈,仿佛有了很嚴肅的使命感。
幫他擦幹身體,抹了藥,阮溪這才洗了手走出來,然後去倒水拿藥,他一出來給他吃了,便叮囑他去睡覺。
“你不睡嗎?”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讓她不敢直視。
她低頭轉身在沙發前坐了下來,拿起碗,“我還沒吃飯呢!現在餓死了,得先把肚子填飽再考慮睡覺的事。對了,今天我住隔壁的房間,你有事大聲點叫我,或者敲門都成,我睡得警醒,會第一時間起來幫你的。”
“你不和我同睡一間房?”歐辰皺眉,心裏隱隱不快。
“你身上有傷,我怕不小心會撞到你。這樣小心翼翼的,隻怕倆人都會睡不好。倒不如各睡各的,都能養精畜銳。”阮溪淡淡地說。
“說得也是。經過昨晚,我們的確都需要好好地養精畜銳一番。”歐辰曖昧地衝她眨了眨眼睛。
“好了!快去睡吧!”阮溪放下碗筷,有種食不下咽的痛苦。
看樣子,昨晚的事情在他那是過不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跟她提一輩子!
歐辰見她眉頭蹙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便又不忍心了,笑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也累得很。我這就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晚安。”阮溪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
聽到關門聲響起,她才深吸一口氣,伸手端起了碗。
她必須得吃飯!
不吃飯,為難的是自己,不是別人。
她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房間裏,歐辰悄悄地將門打開了一點,透過門縫朝外看去,隻見她已經端起了碗,雖然吃得很慢,幾乎是一粒粒米喂進嘴裏,可不管如何,她還是逼著她自己吃飯了。
顯然,她是堅強的。
顯然,他一再地提起昨晚讓她食不下咽了。
他不禁有些後悔。
這段時間,她被他折騰得瘦骨嶙峋了,眼看著好不容易心情開朗些,他卻又為了一己私欲讓她心情再墜穀底。
或許,他該再給她些時間的。
不。還是不要了。
他不想讓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
她恨就恨吧。這隻是暫時的。
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把她對他的這種恨與厭惡全都轉化成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