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菊疑神之間,何靈薇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秋菊。秋菊已滿十五,比何靈薇大了倆歲,她並不是新買進來的丫頭。
秋菊的老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環,按理怎麼都不可能把她派給自己這個最不受重視的庶出小姐才是,還真是想不通呀!先不想她,難得秋菊這麼認真的伺候一次,好好享受先!
嗯,自己這個丫頭還真是個小美人,肌膚雪白,身材窈窕,尖尖的下巴,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她此時正手腳麻利地絞著潔麵巾,見到何靈薇那樣看著她,急忙上前,一麵為小姐潔麵一麵小聲恭維道:“小姐您長得真好看!”
聽了秋薇的話,靈薇想到也許是大夫人看中了她這張臉了,想把她賣個好價錢。
何靈薇正凝神思索著,秋菊已經手腳麻利地為她梳了個雙丫髻,打開妝奩盒,將盒身朝著靈薇的方向微微傾斜,問道: “小姐想戴哪幾樣首飾?”
看著妝奩盒中,零散放著的那些不太值錢的玉簪、玉鐲和一些個珠花,何靈薇不由得在心裏歎息,還真是窮呀,自己好歹也是全國首富的女兒,隻怕府中得臉的大丫環的首飾都比自己這個小姐的多。
拋開這些負麵情緒,何靈薇指著妝奩盒中一朵鑲著金線的蝴蝶絹花,看著銅鏡中自己戴著兩朵鮮豔的絹花,還真是招搖呀!
不是說要正式嘛,反正又沒人教過自己穿衣打扮,怎麼誇張怎麼來,又讓秋菊給自己換了一件銀紅色的繡花裱子,又照了照鏡子,感覺就是一個字:俗!
何靈薇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笑,跟著秋菊出了院子,徑直去了大夫人的正房。正院位於何府正中,是個三進的院落。
何靈薇主仆兩人剛到院落中主屋的大門口,早有守在大門兩旁的仆婦打起簾子,何靈薇略一欠身走了進去,才進大門,早有一旁候著的婆子向內屋稟報:“夫人,十三小姐到了。”
“是靈薇來了,快快進來吧!”
內屋聲音才傳了出來,屋內的丫環就將門簾掀開,躬身請何靈薇進屋。秋菊則非常識相的跟在了後麵。
何靈薇微低著頭,緩步走進屋內,輕抬雙眼打量著這間屋子。這是主屋的大廳旁邊的一個花廳,布置得極為雅致。門口一邊放著一個雕花花架,花架上放著長得枝繁葉茂的綠蘿,十分養眼。
正前方的牆上左右各掛著一幅花鳥圖。靠著牆放著兩張梨木雕花椅子,椅子上放著錦緞包麵的柔軟墊子,兩張椅子中間一張寬大的茶幾。屋中的青花大瓷瓶、鎦金燈架等擺設昂貴奢華且擺放整齊,錯落有致。
大夫人趙氏就端坐在首位的羅漢榻上,雖是年過四旬,但多年養尊外優的日子,令她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
趙氏妝容講究,容貌端莊,神情清淡,左手腕上帶著紅寶石串珠,被翠綠色的緞子外裳襯托著,顯得格外耀眼。趙氏的身後站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身著青綢衫,容色嚴謹,雙唇緊閉,微垂的雙目掩藏住了裏麵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