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何府的當家人何子明正身著常服,站在書桌前畫一幅美人圖。隻差美人的兩眼點睛之筆未下,何子明比劃了好一陣,仍覺得無法下筆,心內煩亂不安。不由長歎一聲,將畫揉成一團扔進紙簍。
他搖了搖頭便走出裏間,來到書房外間的書案旁的太師椅上帶著十分氣惱,一屁股重重地坐下。伸手端起小廝早就放在書案的香茶,輕抿一口,涼的!
何子明的火氣騰地就上來,準備立馬叫人來換上熱茶,忽然又想起為了安靜作畫,小廝侍女們全都被自己趕出了院子,於是將茶杯往書案上狠狠一摔,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折騰了這麼久,何子明也覺得乏了,於是背靠在椅子上,仰頭閉目養神,右手手指卻在書案上輕輕敲擊著桌麵。書房裏四處靜悄悄的,書案上傳來的“嗒嗒”的敲擊聲顯得格外清晰。
眼下該如何是好?何子明緊閉雙眼,貌似靜逸,實則焦慮。南方的絲綢市場都被方家和胡家刮分盡了,如果不能接到皇家的差事,何家就真的隻剩下個空架子了。嗯,這次成王府世子選妃,如果何家能有個女兒做上世子側妃的話,那差事就十拿九穩了。
“老爺!”何子明正想得出神,突然聽到趙氏的聲音,猛地睜開雙眼,坐正了身子,說道:“夫人啊,進來吧!”
書房獨成一個小院落,就在正院之內,離花廳不遠也就隔了一個景觀園子和幾條小路。趙氏早就到了書房門口,不知如何回話,才在門口躊躇了好一陣子,看著何子明雖是靠在椅子養著神卻雙眉緊鎖,不由一陣陣地心疼,不自主地叫了一聲。
等趙氏走進書房,何子明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問道:“如何?依夫人來看,那幾個丫頭可還入得了成王的眼?”
趙氏心內一驚,暗暗叫苦:他到現在還瞞著自己,想這二十幾年來,自己對這個男人,對何府可以說是掏心掏肺,可他呢?
卻將世子選妃這麼重要的事瞞著她這個嫡妻,隻因為顧著那幾個庶女,隻扔給她一張賞花宴的請帖,交待她帶幾個女兒去參加宴會。害她以為又是成王那個老紈絝要選侍妾,差點就讓她的玉兒錯失這次機會了!
她這個何府的當家主母,人前看著風光,可其實呢,何子明光是有名份的姨娘就有十幾個,更有許多沒有名份的通房丫環,算算日子,他得有近一個月沒有來主院過夜了。
想到這裏趙氏迅速調整了麵部表情,笑容滿麵的上前理了理何子明的領扣,說道:“夫君平日忙於生意上的事,很少關注後院,自是不知那幾個丫頭有多出色,樣貌就不必多說,且個個多才多藝。”
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大夫人話題一轉接著道:“隻是,妾身聽說這次賞花宴乃是為世子爺選妃,並不是像往年那樣為成王爺選侍妾,也不知是不是謠傳?”
何子明歎了口氣,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知道了。趙氏這人平時也算是拎得清輕重的人,但她有一點,就是特別護犢子。
這次成王世子選妃的事,如果她早知道,她隻會帶她親生的女兒靈玉去,這種好事,那幾個庶女想都不用想。可是何子明知道,就靈玉那皮相,他也是男人,真是很難讓世子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