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托著疲憊的身軀帶著鋪蓋卷兒來到工地,在何大力的帶領下來到所謂的“工人宿舍”。
一進入宿舍楊木就被這裏的居住環境給震撼了,所謂宿舍不過是用鋼板搭起來一個架子,裏麵空懸著一個電扇,在那兒“呼啦呼啦”的轉著,當然這也是這裏麵唯一的電器。
地上用磚頭支起來的床架子再加上一張木板就是床了,床上麵有一張涼席和一個看上去不是很薄的被子。在屋子裏的一角放著一些盆子等洗漱用品,靠著窗子的一根鐵絲上掛著幾件泛黃的短袖,短袖下麵的水泥地上有幾個被水滴出來的小坑。
何大力給楊木找了一張靠著他的床位然後接過楊木手中的一個行李箱和背包放在他的床上,找過一張手帕沾上一些水擦了擦涼席說:
“以後你就睡這兒吧。”楊木笑了笑然後給何大力點了一支煙表示感謝,還沒有來得及再交待一些什麼,領班的東叔就叫大家趕緊上班。
不一會兒就有一領導模樣的人過來給每個人發了一頂新的安全帽還有一瓶礦泉水,招呼大家做事情一定要認真仔細注意安全。
楊木權當他的話是一陣風,吹了就過去了,倒是那瓶礦泉水自己拿起來就喝,畢竟現在還是初秋太陽一天到晚直直的照在工地上比夏天也好不到哪裏。
“你這麵子可真夠大的,剛來就發礦泉水,這麼久我可是第一次見他們如此大方。”
何大力在一旁風趣的說到,楊木聽後看了看手中市場價一元錢的礦泉水然後問到:
“以前從來沒發過?”
“三伏天都沒發過。”
楊木隻是淡淡的“額”了一聲,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為像楊大力這樣一天拚死累活的人感到不平,他們付出的汗水最多,得到的卻是最少的回報,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得到最基本的人文關懷。
楊木知道自己必須成為人上人之後才有資格來討論這個問題,而眼前自己的每一步都是為了以後能夠站在高山之巔看風景而小心翼翼。
心想這一瓶礦泉水還不知道隱藏著管理層多少個意思,果不其然快到中午的時候就看見一群帶著明顯區別於工人帽子顏色的人來到工地上麵視察工作。
楊木抬頭看了看還算驕陽的日光心想這幫人作秀還真是做的像,他們白白胖胖細皮嫩肉的形象無論是與這裏的人還是這裏的物都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一直圍著一個人,反正楊木一直沒有見到被圍住的那個人的廬山真麵目,就連剛才給工人送水的小領導現在都在最外圍。
估計最裏麵不是公司的大領導就是相關部門的領導,反正到這裏來就是走一下過程體現他親民的形象,不過像他這樣不露麵估計也樹立不起什麼形象。
楊木已經鄙視到把鼻子對著天空了,天空中高高的塔吊正在艱難的作業,楊木仿佛都能聽見它因年老而發出的呻吟聲。
再看看塔吊下麵的一群精英正在唯唯諾諾的點頭接受中間那個人的指示,刺眼的光芒照的楊木有些睜不開眼睛。
忽然間就聽見有人喊“快跑”,接著就看見一大塊東西正在從高空上麵迅速的下墜。
那群精英在這個時候都以百米加速的速度散開了,隻有留在最裏麵的人這時候才轉過身看看是什麼情況。
本能的反應使得楊木以火箭般的速度衝到其麵前將她推了過去,霎時一頭秀發在眼前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她的麵容終於露了出來。
本想露出一個微笑給她隻是沒有了時間,接著楊木就沒有了記憶。場地一片平靜,足足愣了兩三秒才有人尖叫著叫救護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剛才散開去那群精英圍了上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事情,唯獨這個工地的項目經理在一邊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