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上都十分的蕭條,曾經輝煌一時的娛樂一條街現在就隻有楊木他們三個人走在上麵,正如兩年前那個晚上三個人走在同樣的地方尋找一個可以用來施展他們抱負的地方一樣。
所不同的是那個晚上三個青年懷揣的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是對即將進入社會的忐忑,對於周圍任何事物都充滿了探索精神。
如今同樣在晚上同樣的三個人走在同樣的地方,周圍早已沒了當時祥和的氣氛,整條街上都看不到一個行人。
從酒吧門口取下鎖鏈的聲音將整條街上的寂靜劃破,那刺破耳膜的聲音一直隨著狹長的街道慢悠悠的傳了出去,就像是夜幕來臨前衝出雲霄的煙花一樣短暫而讓人心碎。
酒吧裏除了舞台上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搬離之外都被挪走了,楊木把大廳的燈光打開之後指了指空無一物的酒吧說到:
“這一次它要徹底結束了,兩年了,它終究結束了它的使命。”
直到這個時候棒棒和樂子才明白楊木想要告訴他們的是什麼事情,棒棒轉動著眼睛掃視著這裏的一切,一切都已不在的一切,樂子慢慢的走到了舞台邊緣。
曾經的他們是一點一點的把這個酒吧裝修起來的,雖然那個時候樂子忙著公務員考試,雖然那個時候楊木忙著找工作,但他們都沒有忘記每天晚上來到這裏和棒棒一起忙碌。
直到有一天酒吧迎來了它開業的日子,楊木到現在都記得那時棒棒那副誌在必得放眼天下盡是無名鼠輩的神情,那個對社會還沒有清晰認識的年齡又怎會想到僅僅過了兩年他們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去找找還有沒有酒。”
樂子十分清楚這個酒吧對於棒棒對於楊木都承載過一段感情,現在它就要作古,或許喝點酒表達一下才是楊木今晚最想做的事情。
楊木扒開已經被雜物堆住的音樂台,選了一首小剛的黃昏放了起來,這首歌這個時候聽起來會更有感覺一些。
樂子費盡心力找來的隻是一些不成打的啤酒,雖然品種不同,但也滿足了他們對量的需求。
起開蓋子三人就坐在舞台中間猛烈的喝了一大口下去,放下酒瓶棒棒就散了一圈煙,隨著小剛頹廢的聲音煙霧在舞台上麵久久環繞不肯散去,殘留在口中的酒味與煙草的味道混在一起把各自的苦味都給逼了出來。
即便是這樣楊木也相當享受這種味道,在他看來煙就要這樣抽,酒就要這樣喝,不然他們真正的味道就得不到釋放,固然也不能符合此時的場景。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
樂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跟著小剛唱了起來,那聲音撕裂極了,撕裂到楊木已經想象到一個滿臉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的男人在雨中失落痛苦的樣子。
“你說我們得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得到了什麼?”
不知道是樂子的聲音太大還是楊木的聲音太小楊木說了兩遍棒棒才聽清了他問的是什麼,但也隻是聽見了,他沒有說話隻是失落的對楊木也是對自己笑了笑。
小剛的黃昏完了,他們手中的酒瓶也已經見底,隨意抓過一瓶趁著沒有音樂的時間楊木對他們說到:
“致我們曾經拚搏過的日子。”
這句話飽含了太多的心酸於是三人都仰頭讓啤酒順著口腔進入喉嚨再翻滾著流進胃裏以壓製住那些即將跳躍而出的回憶,他們怕想到過往那些迷茫而到處亂撞的日子,他們隻想回憶一些過去的開心事,至於不開心的就讓它們統統見鬼去吧。
“哎,楊木你還記得酒吧開張的第一個晚上你在這裏唱的歌是什麼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我唱的張信哲的信仰,棒棒唱的小小,你唱的我的好兄弟,我都不知道當時幫幫哪兒來的勇氣唱小小,他那殺豬般的聲音到現在都是我提神的良藥,還是你的嗓子不錯,把我的好兄弟唱的我和棒棒都想馬上跟你歃血為盟了。”
“楊木,你這個人就這樣,你隻記得殺豬般的聲音你怎麼記不住你當時殺豬時豬嚎的聲音,多好的一首歌,到你嘴裏就成了出喪時的哀樂。”
想想那個時候楊木也真是那樣,嘴裏唱著信仰,心裏想的全都是淡雅,仿佛歌詞裏的每一次字都是自己為淡雅準備的一樣,自己當時不就是把淡雅的愛當成了一種信仰嗎?直到遇到董韻柔之後才明白愛如果成了信仰那就成了一種病。
“棒棒你這麼一說我就記起了,你還記得當時我拉著他下來他一把把我推開堅持著說要唱完,結果那晚的顧客就被他嚇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