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叢中穿梭,卻沒有急著前進,而是在周圍打著旋子,讓後麵找不到目標的冰梅暗暗焦急。
“嗯!嗯!”
一個低低的呻吟暴露了目標,就在毛仲的右側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人。
毛仲想都沒想,驀地彈出,兔起鶻落,來到了那人的身邊,匕首隨著身體的移動而閃到了前麵,手臂疾探,已經扼住了那出聲的要害。
毫不猶豫,他的手指狠狠一壓,使整個匕首都柔軟地滑進那個聲音源。
能感到手心裏一些流暢的律動,匕首在肉體中運動以及停滯的過程,清晰可知。
不過,毛仲馬上就後悔了,痛心疾首地責怪自己大意,因為,這家夥不過是一個傷兵,剛才被自己踢出遊戲圈子的某一個家夥,哦,對了,一觸到他胸膛上還插著的那根木箭,就知道他是被冰梅掛掉的叛軍倒黴蛋。
一場徒勞無益的攻擊,讓毛仲損耗了不少的功力。精神的消耗不是馬上就可以彌補的。但是,很快,他就感到了欣慰,因為,這場攻擊也給了他合適的補償,在這具溫熱屍體的旁邊,他摸到了一把刀。
黑暗中,他用手指感觸著這柄殺人利器。冰涼,光潔,甚至有些女子皮膚的滑膩。手指彈過,鋒芒處有微微地震撼。
將刀抄在手裏,試了試,將匕首插回腰間。現在,毛仲將要使用那時的兵器和那時的敵人作戰了。
一個,兩個,三個,不久,這裏就走上了二十多個人!
二十八個!
基本上組成一個排了。
毛仲的心頭,越來越沉。猛虎也怕群狼,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獅子和獵豹,也經常會被成群結隊的鬣狗搶奪去辛辛苦苦捕獲的大餐。有時,還會喪失了根本。
那些人也非常警惕,前後往往形成三個人一小組的戰鬥隊形,警戒著周圍動靜,顯然訓練有素。
“羅遊擊,沒有必要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說,人不高,但墩實。腮上怒張的胡須象刺蝟。他的頭上,是白鐵頭盔,全身披掛著同樣性質的鎧甲,甚至,下巴上還有遮護,一簇鐵片從眉心位置垂下,連鼻子也包裹了。
這個鐵人的胸膛,在燈光裏忽閃了下,是圓形的東西,一定是護心銅鏡了。
“什麼必要?我們還有幾個兄弟沒影呢。”羅遊擊的鎧甲與沙啞聲同,肩膀上還有披風,以區別身份。
“是啊,張守備,毛大帥救出來了,我們有幾個兄弟卻沒了,這怎麼行?”另一個人說。
於是,有人開始喊叫。喊著幾個陌生的名字。
“進去看看!老子就不信,他們會長了翅膀飛了!”羅遊擊生氣地用刀尖兒指了指前麵:“你,還有你,去裏麵看看!”
“是!”
三個士兵打著燈籠進去了,那種點蠟燭的紙紮燈火,有著令人發指的昏迷感。於是,一個士兵悍然將燈籠撕扯掉,點燃了紙,用刀尖兒一挑,衝了進去。
“點火,老子就不信還有陳家兵沒死透!”張守備叫嚷著,用燈火將周圍上年的枯萎雜草點燃,有士兵去扯來更多的枯草細枝,使火勢迅速擴大,後來簡直是洶湧如潮了。
毛仲心裏更沉,叛軍的囂張,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陳繼盛完了,海洋島完了。
“你爹的笨蛋,”
毛仲想起陳繼盛那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的,悲天憫人的上位情懷,就恨得咬牙切齒。自以為天下無敵,對敵人姑息縱容,結果養虎遺患,連累了數百官兵。
現在,自己能做什麼呢?和敵人作戰?扯蛋,一個人在汪洋大海般的叛軍裏,能夠有什麼作為?敵人有多少?幾百?幾千?螞蟻啃骨頭,就能把一頭大象給報銷了,何況,自己隻是一名特種兵,在現代人的軍事思想裏,所有非常規步兵,都可以算做特種兵,就算自己有三頭六臂。。。。。。
紙燈閃爍起眩目且絢麗的光芒,讓那三名進房屋的叛軍瞬間就看清了裏麵的情景,三個家夥一聲怪叫,都逃了出來。
“快快,死人!我們的兄弟!”
羅遊擊,張守備,立刻就操起了刀槍,緊張地對準了瓦頂磚石牆壁的臨時監獄大門。毛仲這時才看清楚了,感情這監獄就是一片房屋,連圍牆都沒有,而且建築在海邊。那麵的黑暗處,就是漆黑一團的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