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勳的注意力在毛仲的身上:“你怎麼從監獄裏跑出來的?就沒有遭遇叛軍?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剛才射箭的是誰?是你吧?”
冰梅連忙搶過話題:“叔叔,是我,是我用叛軍的複合連環弩射的。最後一下來不及,隻射了一弩。”
陳繼勳轉臉:“你也不簡單!不簡單!你們救了我們三人啊。”
陳繼盛擺脫了冰梅的糾纏,正對毛仲,帶著深深的驚喜:“你出來了?好小子,你一個人能幹掉劉三雄,足見本事大得很!喂,你見了香雪沒有?”
毛仲道:“沒有。”
陳繼盛一驚:“冰梅,你呢?”
冰梅說:“沒有呀,我也沒有見她,去監獄裏以後,我和瑩瑩回住處,香雪姐姐去了淺鳳灣,啊呀,她不是和香桂姐姐在一起的?”
陳繼盛的臉上,充滿了焦慮,在燈火輝映裏,甚至有濕潤的東西。
毛仲問:“老將,要不,我去找找看?”
“別找了,現在叛軍這麼多,亂七八糟地你往那裏找?我想,這丫頭也知道輕重緩急,瑩瑩都回了,她還能飛呀?就算是不走,在香桂處,也沒有危險了,走,我們先走!”陳繼盛將手一擺:“快,再遲疑就要遭殃了!”
毛仲很想提醒這位美女的老爹,假如香雪真的在香桂處的話,一定更危險,因為,毛承祿那家夥不是人,而是狼,真如他在監獄裏說的那樣,香雪所遭遇的危險還不僅僅是生命方麵,還有身體的侵犯和榮譽危機。
一想到香雪那可憐兮兮時刻給自己的一吻,以及毛承祿刻毒的話,他的心裏就一動。陳香雪袖珍玲瓏的身材,長而秀氣的臉,有些刁蠻的神氣,身上的清香,都在他的眼前虛幻出來。
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絕對要拯救出來。
可是,毛仲也很理智,既然人家老爹已經決定了,不提也罷,反正,真要在這黑洞洞的島嶼上尋找一個精靈鬼怪的小丫頭,真不是一般的難。
帶著心裏的些許憂慮,更多的是甜蜜,毛仲偷偷地窺探著冰梅那苗條的身軀,在前麵影影綽綽地移動。他奉命斷後。也有幸得到了她交付使用的那張弓弩。
所謂複合弩,是由三張牛角弓加上其他一些裝置綜合製作而成,在毛仲看來,這東西因為又添加了連環的功能,顯得格外複雜,爭得了他們的同意,毛仲將之砍開,隻留下一張牛角弓,還從冰梅的手裏,得到了五支弩箭。
前麵,忽然聽到了混亂嘈雜的聲音,沿著海邊鬆軟的海灘地,趟破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尖草,五個人驚慌地向前奔跑。因為潮濕,路上還不時地冒出些淤泥來。
“誰?”有一個男人粗獷地呼喊聲。
“我們,羅大哥,是我們啊!”
“找到那家夥了沒有?”
“還沒有。這小子,鑽到了哪兒的兔窩兒裏了?”
說著話聲,前麵的樹林裏閃出了一群人,有火把,到處尋找著什麼。
“他們是誰?”陳繼盛兄弟,還有那個小軍官,趕緊伏下來,警惕地觀察。
“他們是壞蛋!”冰梅輕輕地說。“剛才,就是他們追我。”
“那,我們暫時不要動,等等。”陳繼盛舉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毛仲看看前麵,和敵人相距六十餘米,雖然不遠,可是,兩地有大約十來米的海拔差,還有樹林和灌木叢的遮掩,安全性沒有問題。
於是,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隻見這沒有經過工業革命熏陶的夜空,非常之美麗,星光燦爛,深邃渺茫,好象天空異常地接近於地麵。觸手可及的樣子。比之現代灰朦朦的世界,不知道要好出多少。
一隻靴子從前麵的草叢裏伸過來,試探著踩了一下,將意境高遠的毛仲嚇了一跳。信手用手一捏,將之把握。
那靴子趕緊掙紮,可是,在毛仲的手裏,焉能輕易逃脫?
那靴子連掙紮幾次以後,沒有再動,但接著,自己的頭上就著了一記,是一把刀的刀背尖處。刀刃平板輕敲,是提醒而不是攻擊。
毛仲暗暗冷笑,這人會是誰呢?那年輕軍官?還是陳繼盛?亦或者是冰梅?敢踩老子?真是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