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陳繼盛已經爬起來,一聲招呼,帶著幾人急忙閃進了灌木叢裏。
叛軍很不少,呼啦啦在草叢裏衝撞著,但是,沒有人點燃火把,估計是怕不遠處飛豹軍的船隊上射箭。
陳繼盛焦躁地看著叛軍在不遠的草叢裏胡作非為搜索,“毛仲,你看怎麼辦?”
毛仲心說;我才來幾天?島嶼的情況還不熟悉,誰知道怎麼辦!“但請老將指揮。”
正說著,忽然,海邊碼頭的位置上,亮起了幾盞燈籠,將那一帶的船隻顯露了出來。有人在上麵大聲地呼喊,“磨蹭什麼?還不點了火把追?”
“是,王遊擊!我們知道了!”回答的是海灘邊兒和樹林邊緣的叛軍,說話之間,就有十幾個火把點燃了,照出一百多個叛軍的影子。
毛仲悄悄問:“老將,您不是說那船是飛豹軍的?怎麼和叛軍一路?”
陳繼勳看了說:“壞了,一定是叛軍的船隊驅散了我們的船,”
陳繼盛也連連歎息:“這下完了,我們走不了了!”
蘇烈文道:“兩位長輩別急,我們的船隊一定會趕來救援我們的。一定。”
他的話純粹是胡說八道,安慰兩個老將而已。
從燈盞的位置看去,在碼頭上有五艘海船,海船的形狀在夜幕裏可以看出大致的輪廓,小型的海船。
冰梅已經徹底地清醒,脫離了背負,站在地上,“姨父,叔叔,我們怎麼走呢?”
半天沒人說,怎麼走?在百十多敵人的圍攻下,區區五人,實在難以想象。就算是你打到了海邊,可是,接應的船隊已經散了,難道能夠坐敵人的船?
正為難間,又聽碼頭上一陣亂嚷,接著,在黑暗裏又亮出了幾盞燈,恍然可見三條大戰船闖了過來,雖然不見其旗幟,卻能聽船上的人和下麵叛軍之間,一問一答,十分和諧,可以斷定,他們也是叛軍。
島嶼上,叛軍已經控製了局勢,海灘和碼頭上,叛軍人滿為患,陳繼盛等五人,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
“毛仲,你看呢?”陳繼盛輕聲問道。
毛仲一陣懊惱,這老先生,有事沒事都找我算帳,難道我真的有辦法嗎?讓這五人一起輕而易舉,安然無恙地潛逃出去,誰也沒有萬全的辦法。說辦法,倒有的是,隻是,死裏求生,九死一生的做法,也不能算是好辦法。
所以,毛仲沉思默想了半天,沒有回答。
陳繼勳說:“毛仲,我知道你的意思,哦,大哥,怎麼說毛仲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他已經救我們多次,功勞很大很大了,你難道就不意思意思?”
陳繼盛恍然大悟:“知道了,都是我疏忽,毛仲,今天你連救我們多次,功勞和恩情都很大,山高海深啊,我陳繼盛別的也沒有,這樣,你毆打我家香雪和冰梅兩個丫頭的事情,既往不咎,就算是過去了,以後,隻要我們還能逃出虎口,在飛豹軍中,你還是千總,左冰隊的步軍千總,而且,你這個千總,與別個不同。”
冰梅道:“姨父,千總還有什麼不同的?”
陳繼盛道:“別人第一次升官兒,都是虛的,記名,你上來就是實授,將來補充了人手,你最多可以帶五十個兄弟。如果在左營隊做的好,立功受獎,還可以繼續升上去。”
蘇烈文連連稱讚道:“陳伯對毛仲真是器重,尋常小兵立功,在飛豹軍裏,不過是賞幾斤酒,十斤肉就算最大恩德了。”
毛仲笑笑,“不是這意思,不是,我沒有想居功自恃的意思,不是。”
陳繼盛輕笑道:“知道了,毛仲,本將答應過你的,一定給你,比如獎賞,比如美人兒,一定給,現在,本將正式告你,如果我們能夠平安回到軍中脫險,我就獎賞你二百兩銀子,聽到了沒有?二百兩!然後,軍營裏的歌兒舞姬,任你挑選!”
毛仲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急忙道:“老將,我正在想辦法,不是要您獎賞。對於銀子什麼的,我本不在乎!現在實在是困難,叛軍這麼多,我一個人怎麼做?”
陳繼盛道:“毛仲,不管你怎麼想的,隻要你能破得了叛軍,救我等上船走了,你說吧,你想要什麼?你要什麼就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