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衛青將大齊小將無命斬殺,陸珍心裏其實也很是欣慰,因為久久擱置在心裏的苦悶終於解除,總算為王毅報了大仇,至少可以讓自己內心的自責減輕許多。
但,陸珍心裏卻還有另一種怒氣,因為衛青的擅自掘開雲沙河,水淹永安城,雖然將大齊打敗,甚至將大齊的一名勇將無命斬殺,但當陸珍看著這滿眼的屍體,盡管也有許多是齊兵的,但絕大多數都是永安城本地無辜的百姓,所以,陸珍感到很心痛,甚至對衛青感到憤怒和失望。
“走!”
陸珍大手一揮,指示劃船士兵返回信陽城,臨走時,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衛青一眼,而且衛青也明顯看到,軍師陸珍臉上的怒氣,和眼神裏的失望之意。
軍師陸珍不願再插手接下來的接收工作,那衛青隻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開始做善後事宜,用船隻打撈著每個人的屍體,無論是齊兵,還是神風王國犧牲的士兵,還有本地淹死的無辜百姓,衛青都不分彼此,全部命令士兵堆放在船板上,等待洪水退去,在做處理。
洪水漸漸消退,第二日,終於全部褪去,這天,衛青已經將所有漂浮的屍體全部打撈,並且集中堆放在一處空地上。
衛青站在這足有上千平方的屍體堆旁邊,漠然不語,其實他看到這麼多的屍體,衛青心裏也很是自責,也很是心痛的,無論是神風王國犧牲的士兵,還是永安城無辜的百姓,甚至是大齊的士兵,麵對他們的遺體,衛青也都是一視同仁,感動惋惜,甚至感到心痛和內疚。
“為了能打贏這場戰爭,我衛青做下了這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事,致使爾等淒慘離世,我衛青感到自責和心痛,特別是為我神風王國永安城的本地百姓感到心痛,感到自責,我衛青是罪人,我無顏麵對你們。”
麵對這一堆屍體,衛青一臉的痛苦和自責,自言自語道。
“但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考慮一下,大齊足有三百萬虎狼之師,而我神風雖有四十萬,可畢竟都是臨時征用來的,無論是戰鬥力上,還是整體素質上,都不是訓練有素的大齊士兵之敵。”
衛青越說越激動,臉皮抽搐,甚至語氣也有點哽咽。
“他們有些還很老邁,有些還很幼小,甚至有些還是殘疾,但為了保衛國家他們毅然還是投身前線,為收複我神風領土拋頭灑血,所以我為了顧全大局,為了不讓大齊有喘息之機,到時我神風又將會陷入被動挨打局麵,所以衛青隻能采取這個極端的計策,水淹永安城。”
衛青說到這時,臉上的表情更是痛苦,但是還有一種憤怒和殺機,此刻在他心裏想到的是,如果大齊不興不義之戰,那神風就不會有亡國危機,更確切的說,自己也不會做下被世人永遠仇恨,難以磨滅的惡事。
“雖然很是無情,很是慘無人道,但衛青內心無愧,因為我是站在我整個神風王國利益上才做下這惡事,盡管你們不會原諒我,盡管會被天下人痛恨我,我亦無怨無悔!”
衛青突然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眼神卻變得異常鎮定和剛毅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很是悲壯,很是悲涼。
“點火!”
衛青沉默許久,才揮手示意一名裨將開始點火,這名裨將領會,便吩咐一旁舉著火把的士兵,開始點燃這些屍體。
“呼呼……”
濃煙滾滾,染黑了半邊天空,空氣裏彌漫著一陣陣令人惡心,令人膽寒的屍體燒焦之味。
看著這濃濃的黑煙,衛青臉色淒苦,眼露心痛和無奈之色,此刻在他心裏,並未感到什麼惡心和刺鼻,相反他感到的是一種對戰爭無情的痛恨,和對大齊一種難以磨滅的痛恨和殺機。
經過幾日的善後,衛青將本地僥幸活著的百姓都一一安頓下來,金錢和糧食,都盡量的從軍備裏麵抽撿出來,按照人頭,平均分配,並帶領士兵幫助他們修葺房屋,幾天過後,這死氣沉沉的永安城,才有了一些生命存在的氣息。
永安城的百姓不知道是人為的,還以為是天災,所以,當衛青幫助他們渡過難關時,竟然還對衛青千恩萬謝,更有甚者,竟然莫名激動的跪倒在衛青麵前,稱衛青是神仙,可衛青心裏卻很不自然,所以隻能苦苦一笑,不敢接受任何道謝,更不敢承受他們的跪謝之禮,其中的辛酸和尷尬,衛青感到甚是折磨,但也無可奈何。
“軍師,衛元帥求見。”
陸珍的一名守衛進來想軍師陸珍稟報,說為情大元帥想要求見。
“不見!”
陸珍想都沒有想,直接冷聲回絕,甚至語氣裏還充滿了憤怒之意。
“是。”
士兵見軍師這般生氣,也知道為何,所以躬身施了一禮,就退出營帳之外。
“衛元帥,軍師說不見,您還是請回吧。”
這名士兵出的陸珍營帳,來到衛青麵前,一臉歉意的說道。
這士兵是衛青一手從普通士兵裏提拔上來的,所以對於衛青,他是異常的尊敬,可對於軍師更是異常的崇拜和敬畏,既然軍師說不願意見元帥衛青,那他作為一名普通的士兵,他也無能為力,隻能臉帶愧色之意看著衛青,語氣有點安慰的說道。
“軍師,衛青求見!”
聽得士兵回報,軍師不願見自己,衛青很是心痛,於是便朝軍師營帳大聲喊道。
等了許久也不見軍師陸珍有任何回應,衛青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衛青知道自己這次水淹永安城,幾乎將永安城變成了空城,更甚至可以說是生命的煉獄,在洪水來到永安城的那一刻,凶猛的洪水吞噬了強大的大齊虎狼之師,吞噬了永安城的一切建築和莊稼,更是吞噬了毫無準備,毫無威脅的永安城無辜百姓,洪水所到之處,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廢墟,場景是何等的悲壯,何等的淒慘,衛青想到都會覺得心生畏懼,更是無地自容。
“軍師,衛青想要見您,向您告罪。”
衛青也是沉思許久,但他並沒有打算撤退之意,隻是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過,眼神更加的淒苦而已。
“滾!”
陸珍這次回應了衛青,但語氣卻是那樣的無情,那樣的冷漠,而已就當衛青準備再次呼喊之時,一道淩厲強大的勁風突然就奔衛青而來,衛青根本來不及回避,而去就算回避也還是會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