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走了。
林家仁親自做了一場戲把他放走了。
第二天報紙的頭條是這麼寫的:交易之際無信無義,劉琮孫權合攻我部,強力破除兩麵夾擊,林大人率軍奪藥凱旋。當然,如果這時代有報紙這東西的話……
然而,口口相傳有的時候來得更快,特別是在有人授意之下,發動了一股不為人查知的勢力之後,消息的流傳力度隻會呈爆炸性的擴散開去。
這樣做,一方麵可以在所謂的瘟疫擴散中可以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而另一方麵可以幫魏延打一個掩護,因為他已經被認為成了孫權旗下的將領,他要投靠孫權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一點。當然,這樣也不能排除,孫權可以為了給這段流言一個交代而選擇搶奪黃金之後再把魏延給交出來。
林家仁覺得這或許不叫符合他的性格。可是魏延卻信心滿滿地告訴自己他自有打算,因為他原本就是打家劫舍讓蘄春當地的太守嚴畯相當不爽之後,受到了孫權的授意招安而以土匪名義混在蘄春的,這回給他們帶回去了這麼多好東西,不管是嚴畯還是孫權肯定是會對他另眼相待的。而至於修補此事對於兩家關係的影響,魏延也會說自己並沒有被看到,隻需送出被看到的替罪羊三當家廖旦,然後林家仁這邊再操作操作保他不死就行了。
孫權不是傻子,在接到招安達成報告之後,立即對嚴畯發出了指令:放魏延在外的話,務必得有人質在手,雖然嚴畯不太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但也得接受命令。
而這時,魏延橫看豎看也找不到多少合適的人選,總不能把心愛的妹妹交出去吧?嚴畯說要自己的親人作為抵押,那他就隨便挑了個過得去的納為壓寨夫人,草草交差了事?“你的孩子我幫你照顧,要是你在那邊出了什麼差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魏延是這樣告訴對方的,當時他是這麼想的:反正自己就算是受到義弟的邀請,答應了也不會那麼快跟著他走的,最起碼也要把這人給救出來才好吧?實在不行,大不了在他們那解散自己部隊表示自己不再為匪,然後辭官離去總行了吧?嚴畯是個不錯的家夥,應該不會為難自己才對。
不過,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他可沒有這樣的打算了。
十月十三日,也就是柴桑方麵與荊州方麵實行交易的第三天,魏延來到了尋陽城,這座在柴桑北邊不過百裏,騎兵急行軍的話一個白天都可以抵達,隻是他們之間隔了一條江水,不是非常隱蔽的話,怎麼也會被發現的,之前賀齊正是趁夜晚渡河,早早地埋伏在了河對岸的叢林之中,說真的要不是第二天有百姓引發的騷亂,他也是不會趁勢冒頭的。隻有那種時候,他才不會理會平時那周邊的崗哨的。
隻是,他卻被擋在了城外,帶著那麼多衣冠不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夥出現在那裏,被當成是土匪劫城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還請告知嚴太守,禾文棄明投暗來也!”
這是他跟嚴畯之間的暗號,當初約定好的,此話一出便是他們見麵之時。
不過,很顯然嚴畯不是那麼信任他,帶著二三十號人打開城門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算了,還要求自己最多帶三個人進去是要鬧哪樣?果然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就看出差距來了……
隻是細想一下,自己好像真的就不是誠心投靠的,也就釋然了。麵對著嚴畯異樣的目光,魏延還是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拱手道:“太守大人,三個人我可運不了那麼多東西呢!”這種時候他要表現的不是失敗者的悵然若失,而是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嚴畯的表情,從不滿變成了嚴肅,從來沒見過那個家夥打了敗仗還這麼牛逼哄哄的,這人性格真奇怪,真不知道為什麼主公還要招安他!當初此人被招安,嚴畯是反對的,不僅是因為對方身上匪氣太重可能無法適應軍營生活,還因為經過短暫的接觸他的性格跟被稱作禾文的這位格格不入,對方實在是自視甚高。現在打了敗仗,本以為他會收斂一點,安心把他那僅有的本事用作正途,誰能想到他好像還變本加厲了!
“你、你要做什麼?你給我停下!”
看著對方的漸漸靠近,嚴畯倒還有些緊張了,但看對方隻是一個人走來,也不由得後悔自己露怯了,他隻是一個人而且還抱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箱子,自己怎麼還會有點害怕?
“我啊,隻是想問嚴大人一個問題。”逗你玩唄,反正他也有那個興趣。在他眼裏,就是嚴畯身邊的人一塊上,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就是了。
“什、什麼問題?”嚴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當年就算被俘虜,自己都是不卑不亢的,怎麼可能被眼前的這個混蛋給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