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之夜(1 / 1)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紅顏尚且未老,恩情早已斷絕。更何況是從無情,更何論恩。

錦帳重重,純衣翩翩,點點紅燭,星星火光隨風搖曳,映得偌大的寢室清清冷冷。芷蘭頂著一頭繁重的鎏金頭飾,身著鳳凰嫁衣端坐床前,緊閉雙眸,等候著名為夫君之人的判決。

薛芷蘭,就是她現在的名字;叛臣之女,就是她現在的身份。而她所嫁的夫君,正是赫赫有名的忠臣良將。

“忠君對叛臣,慘了。”芷蘭低頭苦笑,擔憂這晚應該如何度過。

正想著,隻聽見吱呀~一聲。朱漆大門應聲而開,引入一道清冷的身影。

男子一襲玄纁色的禮服,頭戴彩玉簪冠,長身玉立,劍眉星目。這就是她薛芷蘭的“夫君”,名為廉莑的趙國將軍。身為一屆武將,他的麵目頗為清俊,少了幾分銳氣,多了些許儒雅之風。當然,人不可貌相,這點倒在後麵應驗了。

廉莑滿身酒氣,薄唇吐出清冷的語句:“你就是薛氏。”

他的言辭不帶一絲情緒,仿佛立於麵前的不是一名女子,而是沙場上的一具屍體。

他人屋簷下,不得不的頭。看著他那厭惡的神色,芷蘭難得順從,躬身施禮回應,“是的,老公……夫君。”

廉莑冷哼一聲,反手再背說道:“叛臣之女,不配。”

果然,她招人厭惡了。這不意外。反正來到這個朝代以後,最不缺的就是漠視、冷眼、怨恨,他不是第一個,應該也不是最後一個。

芷蘭雙掌緊扣繞緊了衣衫,盡力掩蓋略帶顫抖的聲音,輕聲改了稱呼:“芷蘭遵命,請廉大人示下。”

當年對著她家老板都不曾如此順從,這夠卑微了吧。她不願與他矛盾,隻想求得安穩日子。男兒膝下才有黃金,她沒有,低頭跪下也無所謂。芷蘭提自己找了個理由。

廉莑眯著眼睛,凝視跪在眼前的嬌弱女子,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惺惺作態。他輕蔑地回了兩個字“賤人”,然後自顧自地脫下衣衫扔向一旁,再冷冷地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也不過一介狐媚女子。”

厚重的錦服劃椅背,掉落在冷冰冰的地上。芷蘭屈身向前正想收拾好他的衣衫。不料耳邊一陣風聲,整個身子被他一掌拎了起來。

砰……厚重的撞擊聲傳來,芷蘭被他一把扔向床上,隻撞得眼冒金星,頭昏腦漲,四肢發軟。

模糊的雙眼難以聚焦,芷蘭眯起雙眸,用手掌輕撫額前。一股粘稠的液體順著發絲,緩緩滴落麵龐。頭破,流血了……

打女人,小心我告到婦女工會計生啥組織去。

芷蘭氣憤,強打精神攀爬起來喝到:“你要幹嘛,欺淩弱小,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廉莑酒醉著,根本沒聽懂她的話。他大步踏近床前,一把抓住芷蘭的雙掌,如同扔掉一件無用的物品一般再次把她甩向床角。

芷蘭隻感覺到手腕一緊,砰的一聲,身子不受控製地再次飛起,又跌落,腦袋一把磕在床角,劇痛一陣陣傳來。她已神誌不清,本能地想逃離禁錮,爬離受盡折磨的大床。

可惜,嬌小的身軀本就處於弱勢,更何況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幼齡女子。還沒爬上幾步,他一掌很輕易地再次抓緊了她的手腕,另一掌已經迅速撕扯她的嫁衣。薄薄的衣衫經不住他的粗暴,如飛絮般碎落床上。

別說從現代而來,就算是古代再單純的女子,也知道男人這樣的舉動代表的含義。

這次她顧不上尊嚴,隻懂得慌張亂叫起來:“你喝多啦,別別別,小心我告你強奸啊。不不不,是大人饒命啊。”

“若是饒過了你的命,我麾下李國尉和上千兵士的命誰來饒恕,那城牆上的斑斑血跡,誰來清洗。不是你們薛家的背信負義,何故惹來遍地血跡。”廉莑將一股腦的火氣發泄在薛姓女子身上。

“你家手下死了應該找你家領導說法啊,再不然找警察,找法官,找人大代表、找仲裁委員會、找居委會……找女人來發泄算什麼男子漢。”芷蘭一邊躲閃一邊胡亂大罵。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點點淚燭將要幹枯。廉莑起身,凝視著嬌弱女子癱軟在床上。他終於鬆開手掌,讓被緊扣的手臂劃落她纖弱的身軀,然後不顧房間內一片淩亂,頭也不回地邁出了寢室。

這就是她來到戰國春秋後的新婚之夜,在這個身體15歲生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