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起風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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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園位於西苑的角落位置,遠離姬妾們和奴仆們居住地,人煙稀少,冷冷清清的。不過對比錦墨居的破落房子,這還算是個清雅的小院落。一棟一室三房的小房子,門前還有個小院子,零星地種栽著三四顆人兒般高的紅梅樹,瘦小的枝椏上冒出幾點紅梅的花苞。

由於長期空置,房間內不免鋪滿了灰塵,桌案椅子也是陳舊的模樣,窗格的糊紙已經幹裂破碎,冬日一陣陣的冷風透過木門窗台吹入房間內,直覺得冷颼颼的。

家仆們遣送芷蘭兩人來後就走了。

這段時間連連遭罪,宛兒大概是習慣了,沒再哭哭啼啼。落腳後,就幫忙把東西搬進房子裏頭,然後手腳利索地開始打掃。芷蘭也沒閑著,動手開始忙活。

天天對著那般姬妾,日日算計處處謀劃,她可沒這份心思和動力。人家盼著是丈夫的憐愛,她倒願意躲得遠遠地,最好永不相見。

況且,說是想死,讓別人杖責而死那是一回事,讓自己動手逼死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況且上天讓她重生了一回,自己把自己了結了,似乎也有點浪費。芷蘭還是有些佩服這身軀的前主任,毅然地就上吊死了。也真要“謝謝”她,讓她成了替罪羊受苦受累。當然,這個“謝謝”並非褒義詞。

“小姐,你就坐會,這些活兒奴婢幹就行了。”宛兒繼續把她家小姐奉為貴人,不讓芷蘭沾邊粗重髒累的活兒。

芷蘭笑笑,沒出聲,為免惹來一頓嘮叨。她也就順從地坐在椅子上。

宛兒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雖說咱們境況不比以前,廉將軍對咱們誤會頗深,但奴婢相信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廉府會還小姐一個清白的,王上也會還薛府一個公道。”

芷蘭覺得好笑,無奈地說道:“這可懸啊。他防曬做得好,不是當包公的料。”

“包公?”宛兒不明。

“就是明君之類的意思。”芷蘭解釋。

宛兒亦明白日子難過,她低頭沉思一會,答道:“反正無論如何,奴婢都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在哪裏,奴婢就跟到哪裏。”

又不是生離死別,還一邊擦桌子一邊說著這把顯忠心的話語,總覺的不太合適。芷蘭不覺輕笑出聲。

宛兒不滿芷蘭把她的話當玩笑話,放下手中的活兒,嚴肅地重申:“宛兒不是說笑話。”

這句話似曾相識。芷蘭好奇,問道:“宛兒,你沒想過要離開嗎?到府外找個人嫁了,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沒有。”宛兒很肯定地回答:“奴婢自幼就生長在薛府裏頭,連自己的娘是誰都不知道。魯夫人和小姐都待奴婢很好,奴婢很感激。在奴婢心中,薛府就是奴婢的家,出了府奴婢也不知道該往那裏去。說句不知尊卑的話,奴婢……”

宛兒欲言又止,瞄了瞄芷蘭不敢說。

芷蘭問道:“現在就剩下咱們倆相依為命的樣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宛兒頓了一下,小小聲地說道:“奴婢把小姐當姐姐,把魯夫人當母親,奴婢就想要個親人。”

在孤單的房子裏頭聽著這話,芷蘭頗受感動,卻又感到惋惜。她對宛兒說道:“你不是薛家的人,溜出府去還能找個自由身。”

“小姐,不要趕我走,我錯了,我不應該妄圖高攀小姐,我認錯,小姐打我罵我都行。”宛兒誤會,連忙跪下認錯,慌張得連“奴婢”二字都忘記。

芷蘭連忙扶她起身,一邊用手輕拭著宛兒的淚水一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忍心你跟著我受苦受累。”

“不,奴婢不怕。”宛兒抓著芷蘭的袖子懇求道,“奴婢沒有親人,小姐就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哪裏都不想去。”

芷蘭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抱緊著宛兒,輕聲安慰道:“好好好,咱們都不走,咱們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