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足足昏迷了半個時辰才清醒過來。芷蘭一直伴在她的身邊照料。她不敢找夏姬幫忙,以李夫人這種火烈性子,若給她知道自己和夏姬還有著聯係,必然會把火氣撒在夏姬身上。連累別人的事,她可不樂意做。
“你醒啦?”芷蘭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宛兒,溫柔地輕聲詢問。
宛兒“嗯”了一聲,揉了揉腦袋,但一下吃痛,不禁又叫了起來。
芷蘭按住她亂動的身子,安慰道:“身子還虛著,先休息一會。”
宛兒聽話安靜下來,但一睜眼瞄到房間一團淩亂,又激動起來:“小姐,這……欺人太甚了。”
“唉……”芷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咱們鬥不過她。”
“可是,那廉大人……”宛兒氣憤,剛想說要找廉大人評評理,但一想到他對主仆倆不理不睬多日,口氣也不禁軟了下來。
芷蘭無奈,樂觀認命如她不禁也沉下麵來。隻見精心布置的小居一夜之間破敗不堪,這好比無端被無良開放商拆了房子還不肯賠償。她心中苦著,卻也是有苦無處訴。廉莑,她也想過,卻沒信心能得到他的支持。這個男人冷酷無情得很,她在他眼中不過一份礙眼的東西,等候保質期限過了即可扔掉。
女子,真得隻能依托著男子委屈求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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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著宛兒睡著了,芷蘭走到院子裏,迎著冷風獨坐思索。新春已來,新芽透出嫩綠,但她和宛兒的春天什麼才會到來。
“夫人,可還記得我?”突然身後傳來一把男子的聲音。
芷蘭回頭一看,認得是當日所救的名叫滄瀾的男子。今日他一襲玄色長袍,一手持著扇子,頗有些諸葛亮羽扇綸巾的儒雅風範。
眼前活生生站著一個美男子,芷蘭卻沒什麼欣賞的心情。
她僅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問道:“大人為何會在此。”
滄瀾上前幾步,說道:“今日過來跟廉將軍談些事情,就順路過來瞧瞧夫人過得可好。不料……”滄瀾環顧了一下院子,不語。
芷蘭見此也隻是笑笑,這種狀況不用說都知道啥回事。
滄瀾問:“夫人現在可需要我的幫忙?”
芷蘭也很爽快,直接答:“需要。大人可以還個人情給芷蘭吧。”
滄瀾很喜歡她的爽快,點點頭說:“當然,我這去找廉將軍說說,讓他還夫人一個公道。”
芷蘭聽著卻沒什麼反應,說了聲謝謝,就隻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淺笑。
這笑,不是開心,隻是苦笑而已。還公道,還需要看“公道”的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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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睦元堂,滄瀾直接來到廉莑的書房。
“廉,找你談個事情。”滄瀾一進來就開門見山第說道。
“什麼?”埋首卷軸中的廉莑抬頭,有些疑惑。這人啥時候工作這般積極了,還主動找他談事情。轉性子拉。
滄瀾也不客氣,坐下後就自行招呼仆人來了一杯茶,然後才認真地提出要求:“還請你還你家夫人一個公道。”
“李夫人?”廉莑誤會對象。還以為是掌事的李夫人出事了。
滄瀾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不是姓李的那位,是姓什麼來著,對,姓薛,王上賜婚的那位。今日她的院子被打得破破爛爛的。你也該管管吧。”
“哦?”滄瀾不語,低頭沉思了一下,才說道:“莫不是她又鬧出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這般看待薛夫人?”滄瀾替芷蘭不忿。
廉莑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莫被她欺騙了。她一來府內就諸多事情發生,又是毒害又是失火,這種事情還新鮮嗎?現在又鬧出什麼事,還勞動你親自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