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上前拉開廉莑,勸和道:“今日事多,夫人也累了吧,不如請先行休息。但還請夫人安心在此,別再設計逃跑。我們並無加害夫人之心,隻是想待事情水落石出之際再送還夫人。”
被困在此,且在別人的地盤上,芷蘭也是無奈,隻好悶著一肚子氣轉回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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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走遠,宛兒才悄悄走近芷蘭身旁輕聲詢問:“小姐,這該如何辦好。”
怎麼辦,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近日子不太平,經曆多番磨難的芷蘭直覺得千頭萬緒,煩心不已。
在這個朝代,在這個地方,女子猶如水中浮萍,隻能隨著男人的喜好漂浮。即使“叛逆”如她,亦不過爭取來兩三日的自由,隨即又被關回籠子裏頭。更別論娘親、廉府的一眾姬妾以及宛兒之類的傳統女子,連飛出去的欲望都不敢擁有。
廉莑也好,滄瀾也好,無論他們的目的如何,左不過是把她當做一枚棋子。當她不再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誰又會憐惜這錯開山崖的蘭花。
芷蘭亦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來,隻能沉默不語。
宛兒瞧著她情緒低落,亦不敢上前打擾。見夜色漸漸沉了下來,她靈巧地取來蠟燭,為房間點上星星火光。
“宛兒,你可有後悔過,跟著這般不得誌的小姐。”芷蘭歎了一口氣,無奈問道。
宛兒一邊收拾房間一邊輕聲說道:“宛兒從未覺得跟著小姐有何不好的。小姐待我好,魯夫人待我好。貧窮也好,富貴也罷,宛兒有這般待我好的人,心已足。”
芷蘭苦笑,搖了搖頭。
她家的宛兒依舊是如此單純,甚至有些愚忠,亦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說起娘,也不知道娘現在怎麼樣了。
雖不知道王上是何許人物,但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總不至於是單純無知的男子。要是下令嚴刑逼供的不是廉莑,那最大可能性就是王上了。廉莑已經位居將軍,敢在廉府內動人還能讓滄瀾廉莑兩人不敢有所怨言的,那定是比廉莑更高級的權勢人物。如此推斷,遠在天邊的王上或許亦有所為。王上?富有天地,為何要關注她們幾個小女子。且滄瀾三番四次地幫忙,看似報恩其實亦有所求。
芷蘭又歎了一口氣,覺得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已經超出她可以理解的範疇。
芷蘭思索期間,宛兒已經忙活了一陣子。
“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別想太多了。”宛兒靠前,一邊溫言勸說一邊搬來火盆,為房間取暖,又把芷蘭旁邊的蠟燭撥亮了些。
芷蘭“嗯”了一聲,沒頭緒那也隻好暫緩思緒。她抬起手腕凝視著玉石手鐲。這家傳的玉石手鐲,是娘親交付的紀念之物。隨嫁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唯有這手鐲,代替著娘的思念。想起當日出嫁前,娘的百般叮囑,還有那副要替她出頭的話語,芷蘭不禁湧出淚水。
夜色已深,宛兒又勸說了幾回,芷蘭才稍稍緩下心情。她起身撥動燈芯,想把燭火挑亮一下。突然,竟發現手鐲閃著暗淡的光芒。
這還有夜光功能?芷蘭好奇,抬起手腕湊近蠟燭去瞧。蠟燭的火光穿透手鐲,泛起淡淡的青綠色,隱約可見玉石中連綿相接的花紋,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