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廉莑傷勢嚴重,這次換成芷蘭愧疚了:“怎麼……傷成這樣?”
看那傷勢,要是刀再劃深一些就立即沒命了。想起剛才還故意用力拭擦,肯定把他痛死,還不知道會否把傷口又扯裂開。唉,這次乘人之危可是過分了些。
她楞了一下,又心虛地偷偷瞄了他一眼。廉莑哼地一聲,別過頭區。
大夫早就看習慣了這等傷勢,迅速拿來草藥替廉莑敷上。待包紮完畢後,才囑咐道:“明日我再來替將軍更換腳上的藥。還請將軍忍耐。”
草藥刺激,廉莑忍著疼痛,早已滿頭大汗。他點點頭,勉強撐起身子,對帳篷外的侍衛喊道:“來人,扶我起來。”
“你想幹什麼。”芷蘭看著他傷成這幅模樣還亂動,忍不住出口詢問。
廉莑緩了一口氣,才說道:“去營房跟大家說說話而已,你留在這裏即可。”
芷蘭不忍,一手遮擋著他的去路,說道:“都這幅模樣還出去幹什麼,你不是將軍嗎,讓大家進來說話就是了。”
廉莑剛想說話,進來的侍衛已經扶起了他。那人正是當日迎著她們進來的軍士。後來她才知道,這是軍中的裨將,名叫梁鴻。
梁裨將一邊扶起廉莑一邊答道:“將軍是要去給士兵們打打氣,振奮軍心。其實夫人來時,將軍才剛醒來不久……”
“多嘴。”廉莑瞪了梁裨將一眼,讓他立即閉口。
梁裨將明了,隨即默默地撫起廉莑,侍候他穿戴後將軍的服飾。
芷蘭一下子不知道該勸說些什麼,隻是看著他咬緊牙關,硬是挺著身子,裝作平日的模樣,隨後即踏出了營房門。
————
廉莑走後,芷蘭更是百無聊賴。
今日一早,宛兒就到廚房忙活了,冷清的將軍營房內隻剩下她一個人。
說是將軍的營房,今早芷蘭細細瞧瞧,其實也與普通的營帳差不多,隻不過多了些桌椅和兵書而已。她來了之後,廉莑亦沒有替她另外安排住處。因為四處都是傷兵和兵士,這裏又隻是退兵暫據之地,各處營房早就滿員了,沒法子替她張羅。
況且,廉莑本來就不是對吃住有所要求的人。
芷蘭順手拿起身旁的兵書瞧瞧。穿起竹簡的麻繩都被磨細了,可見他翻閱了多少遍。書籍後頭還擺放著一卷地圖,她不敢亂動,隻是摸了幾下就罷手。
營房簡樸,實在沒多大地方可以走動的,芷蘭覺得無聊,唯有出去走走。
“兄弟,這要到哪裏去啊?”門口的士兵不知道她的身份,隻當她是從城內來的隨從。
芷蘭笑笑,壓著嗓子說道:“沒什麼,閑著,就到處走走而已。”
士兵瞄了一下她嬌小的身子,立即笑著說道:“如果閑著,不如到後堂幫忙一下吧。”
“幫忙?”芷蘭愣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麼說她也是從城裏頭來的,沒人知道她是夫人,至少也猜到是廉府的隨從。這守衛竟然讓她幹活,這倒有點意思。
士兵反而不在意,還繼續說道:“傷員多著,大家都忙不過來,小兄弟身子也沒幾兩肉,擔不起重東西,不如就到前頭的營房幫忙吧。”
原來還算是給她輕鬆的活了。芷蘭“哦哦”了兩句,隨口問道:“將軍的人都要幹活嗎?”
“連將軍都幫忙搬抬糧草呢,這有什麼的。”士兵笑道,拍拍她的肩膀後指著前頭一個營房:“喲,就在前頭,過去幫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