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蹙著眉頭,問道:“你是說,讓女子騎馬作戰、替君王出謀劃策?”
“男子能做到,為何女子不能。朝廷從未給女子當臣工的機會,為何就斷定女子不能替君王分憂呢?”芷蘭反問。
“也並非說女子無用,後宮妃嬪也有賢能之人能為王上分憂。”滄瀾答道。
芷蘭繼續說道:“世間對於女子賢惠的定義,莫不過是德言容功,在外應對得體,在家相夫教子。若女子議事論證,則被視為禍害。”
“女子本分,的確不應胡亂議政,迷惑君王。”滄瀾還是不認同。
芷蘭明白這是千年後的思想,現在的人未能接受。寒夜漸涼,她不想繼續爭論下去,於是淡淡地對滄瀾說道:“謝謝大人今日陪伴,天色沉了,芷蘭想先行回去。”
見此,滄瀾隻好起身送別。
待她的身影漸漸走遠,滄瀾才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還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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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日,廉莑又被王上召進宮裏頭。
得勝回朝,又得王上厚愛,廉莑現在是如日中天的氣勢,巴結附合的老臣新將一大堆。他不過醉酒,又不是什麼大傷大病,連番過來問候的人絡繹不絕,快把廉府的門檻給踩斷了。
廉莑應酬接待忙不過來,比在前線打仗殺敵的時候更加煩心。
這時接到王上旨意要入宮,他故意低調出行,就怕又引來一群人嘮嘮叨叨地說話。
“大將軍可來了,快請。”伺奉王上的宦官低頭哈腰,連忙把廉莑迎了進去。
廉莑以為是有要事商議,連忙快步進內。
和王上商談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王上早定下日子外出到洪生嶺狩獵,護衛的軍隊都已整頓候命。王上召見,隻不過是要通知廉莑隨侍而已。
趙國一般一年舉行一次大型外出狩獵。這是份美差事,因為隨侍狩獵通常都是王族和重臣愛將,王上一開心就會賞賜財物,甚至封官晉位。陪玩十來天換來高官厚祿,挺劃算的。自傳出外出狩獵的消息後,很多朝臣都在打聽誰能跟隨。沒料到廉莑一回朝就混上了這件好事情,可讓多少人看紅了眼。
滄瀾退朝後跟同僚商議公務,剛出門就碰到了廉莑。
“王上讓我隨侍狩獵。”廉莑歎了口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滄瀾連忙拱手道喜:“好事,說不準還要再升一級官階呢。”
廉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曉得,我一向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滄瀾當然知曉,不過想鬧他一下而已。他勸說道:“你要是煩心那些囉嗦的老頭,就跟我站一起好了。”
“你也去?”廉莑有些意外。
滄瀾嘻嘻地笑著,“那當然,我跟隨王上多年出謀劃策,沒功勞也有苦勞。王上一早就讓遣人告知我,讓我隨隊侍候著。”
廉莑聽到這才安下心來。滄瀾一向能言善道,在他旁邊能打消不少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