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逗逗她,卻換來她的避如蛇蠍。
卓棠笑。
他想起小的時候,她曾經那麼粉嘟嘟的一個小胖妞,每次他捏住她粉嫩的小肉臉逼她叫“卓哥哥”,隻能惹來一聲“卓棠討厭鬼”。
卓棠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記仇的小人,要不然怎麼能把許一航不經意打壓他的點點滴滴都記得那麼清楚?要不然怎麼會因為小染笙沒有叫自己一聲哥哥而耿耿於懷這麼多年?
在加拿大見到染笙的時候,卓棠是激動的。他心裏隱約明白,如果染笙可以轉而愛上他,那麼他曾經受過的所有打壓和不平都會煙消雲散——不管是章染笙那裏的,還是許一航那裏的。
對著章染笙,卓棠失神的時候越來越多,很多時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腦海裏都會浮現出一句話來:流年竟另她如此娉婷。再抬頭看看一彎新月,更加堅定了自己奪取她的決心。
卓棠聽過一句話,叫作:陰溝裏翻船。當時還覺得很新鮮,後來對照自己的經曆一回想,才覺得滿口泛酸。
自己也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也是青年才俊有房有車。怎麼她章染笙就是那一塊頑石而不做那蒲草呢?
他起先相信是染笙笨,不明白他的心意,在他明示暗示了好幾次以後,她才給他找了一個原因:我先遇見他。
還能怎麼樣呢?遇見一個這麼傻的傻妞,遇見一個這麼強大的對手。應該僅僅隻是他的運氣不好吧。他還是風流的倜儻的,有人追著喊著要愛的。
後來有一次,卓棠無意間在街上碰見許一航和章染笙兩個人。說是碰到,其實並不貼切,因為隻有他看見了他們兩個在吃冰淇淋。
那次他站在路旁等一個客戶,所以才會盯著他們看了那麼久。
染笙的麵前一大杯冰淇淋,許一航坐在她對麵,手裏僅一杯蘇打水。染笙不知和許一航說了什麼,許一航微笑著搖頭,後來,隻見章染笙挖了一大塊冰淇淋向許一航嘴裏送過去,許一航也沒怎麼推辭,就吃了下去。
那一刻,卓棠不知怎的竟想起那次許一航怎麼也不肯碰劉琪喝過的酒。
潔癖,是一種心理病。原來,隻要碰到心裏的那個人,再怎麼厲害的潔癖也會痊愈。
很久以後,染笙和許一航早就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兩個,隻他一個人,還在漂。母親每次都要念,還每次都要拿別人的例子來刺激他。
有一回他回家吃飯,母親又拿他說事,不過這次說的是許一航的事。
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碰到了染笙的媽媽,在飯桌上唏噓著說,“那個老許的兒子,你知道的吧。”
“老許?”說的不是許一航吧,卓棠不經心地點頭,一邊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他知道他媽又要開始念經了,“老許的兒子為了娶那個小笙,居然和小笙的媽媽保證,他不會有半點介意自己母親以前的事的。好像還在財產上做了很大的讓步。”
“唉!”母親又開始感歎,“當初林宛哪裏是想離婚,她不過是想震懾一下老許,沒想到真離了。後來她想複婚,誰曾想到老許這麼快就找好了女人,林宛這麼早走,也是被這件事給氣的。”
卓棠聽完,開口問,“這件事是染笙的媽媽親口告訴你的?”
“她哪裏會這麼說?”母親撇撇嘴,“我這不是聽那女人的口氣聽出來的麼?”卓棠的母親一直不很喜歡染笙的媽媽,一直用“那個女人”來代替她。因為其太傲氣,太盛氣。
卓棠聽了,也不多說什麼,隻說了一句:“人家的家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倒是想管自己家的事啊,你有事讓我管嗎?人家如今都兩個孩子了!”
卓棠苦笑,母親喋喋不休的嘮叨,究竟何時才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