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安是牛治國安排來保護康莊的,牛治國有預感,康莊和劉凱的會見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所以,他擔心對方采取非常手段,讓於長安暗中跟著康莊,隨時保護康莊。
牛治國的預感沒有錯,果然,薑濤在得知劉凱和康莊談判不成後,馬上就下令和尚找人教訓康莊,最好能把康莊廢了,以後別再和他們作對。聽說對付康莊一個人,和尚並沒放在心上,隨便叫了五個人就出發了,他認為五個人對付一個人綽綽有餘,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半路上會殺出一個程咬金,於長安會尾隨康莊而來。
晚上八點,方之喬偷偷的潛回了曾經居住過的那棟老房子。
走進熟悉的家門,方之喬淚如雨下,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割舍就割舍得了的,這一走,或許今生就再沒有機會重返家園了,雖然這裏曾經讓她傷心過,痛苦過,但這裏也曾經給她帶來過無比的歡悅,也是在這裏,她和康莊擁有了第一次並播下了愛情的種子,播種的種子雖然最終沒有發芽生根長成參天大樹,但卻讓她刻骨銘心永世難忘,曾經擁有就是最美好的回憶,她和康莊的過去雖然是一幕悲劇,但的確是她一生難忘的回憶。
想到康莊,她決定給康莊打電話,把自己離開沂臨的消息告訴康莊。自從決定離開沂臨,她就想到要給康莊打電話,但是,她鼓起了無數次的勇氣,最終都沒有撥通康莊的電話。撥通了康莊的電話又能和康莊說什麼呢?他們之間的誤會太深,康莊不可能諒解自己,他們也不可能重新走到一起。
她輾轉難定,在客廳裏來回走動,最後,她坐在沙發上,懊惱地合上了手機,丟到了一旁。
客廳一角的擺鍾忠實地完成著自己地使命,“滴答,滴答”之聲原來是那樣的美妙動聽,現在卻如同喪鍾一般無情的敲擊著方之喬即將麻痹的大腦中樞神經,讓她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這一階段,她經曆的事情太多,任何一件事情都讓她心驚肉跳而又終生難忘,她沒想到劉凱竟然是那樣的卑鄙,為了虛無縹緲的權力竟然會完全喪失人格充當吳作義的走狗,甚至不惜犧牲妻子的身體取悅吳作義。吳作義是那樣的道貌岸然為富不仁。她自己也在反思,反思這些年走過的曆程,反思之後,她為自己的悲慘曆程而傷悲,她為自己當初的草率無知幼稚而悔恨,她也為曾經和康莊相愛過而欣慰。
但是,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時間飛快的向前運行,她在房子裏不知不覺間已經呆了兩個多小時,大擺鍾的指針正好指在晚上十點二十分上,飛往南方的班機即將啟航,她必須在飛機起航之前趕到機場。
方之喬決定離開沂臨是在三天前,沂臨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懷念的東西,所以,她要離開沂臨,她決定放棄在沂臨的一切。
這是方之喬無可奈何選擇的最後一步,她瞥了一眼立在牆角的粉紅色皮箱,該收拾的她昨夜已全部收拾妥當,除了一些日用品以外,箱子裏塞的都是她合不得遺忘的記憶。
她的那輛豐田五零零就停在樓下,來之前,油箱裏已經加滿了油,足夠她離開沂臨甚至跑到省城,但是,她不需要跑這麼遠,她隻需要駕駛它跑到機場。
她已經打算好,飛機一到另外一個城市,她就打電話給沂臨警方,說車上有重要犯罪證據,讓沂臨警方去處理那輛豐田五零零以及車裏的東西。豐田五零零裏放的東西正是她從劉凱那取來的日記本,即使沂臨警方不受理或者隱瞞問題的真相,方之喬也不用擔心,她除了打電話報警的方案,另外還做了一套方案。兩天前,她同時寄出了三份專遞郵件,一封寄給省紀委的張為民書記,一封寄給省委書記李邦國,還有一封是寄給康莊,每一封裏都有著那兩本日記本的複印件以及她寫的相關檢舉信,那些檢舉信是她親筆之作,隻要三方任何一方接到特快專遞,或者沂臨警方能受理此案,在沂臨一定能掀起滔天大浪,讓沂臨的官場產生一場驚天大地震,這場地震的衝擊波能波及到省裏,甚至波及到中央。
此外,她還給康莊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書信,在信中,她把幾年來對康莊的所有情感,康莊對她的所有誤會都寫了出來,她雖然不苛求康莊能原諒她,但她不希望在康莊的心中永遠留下陰影。
她的目光由客廳正牆上的兩幅油畫落到客廳西側的鋼琴上,又由鋼琴上轉移到客廳東側的家具……她又移步來到臥室洗手間餐廳……她把整個房子掃視了一遍,這屋裏的一切,她都無比眷戀,她都有割舍不斷的情愫,因為這裏很多東西都是她和康莊一起買的或者是康莊送給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