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國際機場候機大廳,熙熙攘攘的人流擁擠而喧鬧。距離過年越來越近了,人人都歸心似箭。恨不能早一分一早秒的回到自己溫暖的家裏,跟自己的親人一起過一個團圓年。
來來往往的旅客都是大包小包的帶著行李,或者拖家帶口,雖然有些許疲憊。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充滿期待。
唯獨角落裏的一對男女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愉快。明明兩個人看上去那麼的耀眼,女的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紅色的長身大衣足蹬長靴,長卷發隨便的紮了一下卻並不影響她那出眾的美貌和氣質。男人長身玉立,一身藏青色羊絨大衣,氣質英挺。
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不時的投過豔羨的眼神,多麼協調的一對璧人啊!不過要是仔細看看這對男女就能感受到他們之間並不協調的氣氛。
女的麵色冷冷的,眼神裏既有憤怒又有哀怨,淚珠就在眼眶的邊上打著轉,一直堅持著沒讓它掉下來。男的倒是沒有眼淚,不過神情比女的還冷。
兩人沉默著,女的一直在盯著男的,男人卻在回避著女人的注視。終於女人似乎忍不住了,聲音聽上去都有些顫抖。
“茂寧,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去嗎?票我都買好了……”莎莎的淚珠也在顫抖。
許茂寧看向遠處的大屏幕,沉默了片刻,“莎莎,我真得覺得現在不太合適。你自己回去好嗎?”
“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嗎?為什麼都不看我!”莎莎激動起來,眼珠再也掛不住了,簌簌的掉落下來。
“莎莎,別鬧,過會你就該辦登機手續了!”許茂寧聽上去是一副安慰的口氣,但是仔細分辨一下不難看出這話裏的感情色彩並不濃。眼睛是看著莎莎了,裏麵充滿的卻不是感情,是歉疚還是盼著解脫,莎莎分辨不出。
“你告訴我,我走以後你是要回家,還是要去找她?!你告訴我啊,告訴我!”莎莎本來還在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鎮定。但是許茂寧那冷淡的態度深深刺痛了莎莎,已經多久沒看到他對自己的關懷和愛意了呢?
“……”許茂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多次了,而答案是不知道。理智告訴他不能去,應該跟莎莎一起回家。可是心卻不聽從理智的指揮,拚命地想要再見她一次。
見到許茂寧沉默的樣子,莎莎的眼淚已經流滿了整個麵頰。聲音哽咽著,“茂寧,跟我回去好不好,不要讓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我不想離開你……”邊哭邊說,仰起臉來看著許茂寧,大眼睛裏滿是淚水。
許茂寧又是沉默,隻是伸出一隻手默默地拭去莎莎臉上的淚水,說啊告訴她你愛她,告訴她你隻是回家。許茂寧的心裏有個聲音在拚命提示著他,可是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心在痛,眼睛在流淚,心裏卻在滴血。沉默是金,可沉默有時更是刀,一把尖銳的刀。這樣的情況下莎莎怎麼還能保持著鎮定呢,一下子打掉了許茂寧給自己拭淚的手,撲上前去,揪住許茂寧藏青色大衣的衣領狠狠的捶打著許茂寧。
“許茂寧,你這個混蛋,懦夫!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嗎?你以為全世界人都是傻子任你欺騙嗎?你以為你可以仗著我愛你就隨便的欺負我是嗎?”
許茂寧任莎莎狠命的捶打著自己,對於莎莎的職責,他實在無話可說。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把她忘掉。沒想到原來隻有自己才這麼天真,天真的以為可以把她忘掉從頭來過。
“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我哥現在就在她家裏陪她呢,你怎麼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看清楚吧,哼,許言!”
說道最後一個詞,莎莎狠狠的加強了語氣,讓許茂寧心裏一驚,臉色一變。注視著莎莎,“你怎麼知道的?”
莎莎冷笑了一聲,“哼,你以為你過去的事情隻要你不說就可以沒人知道嗎?你以為你說你叫許茂寧就可以抹殺掉許言的存在嗎?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許茂寧聽了,臉上木木的,沒什麼表情。發了一會呆,突然笑了,是冷笑又是無奈的笑。“其實隻是個名字而已,沒有什麼別的意義!”
“是嗎?那這個你怎麼解釋?!”莎莎從大衣口袋裏利落的抽出一張紙片,甩到了許茂寧的眼前。許茂寧一愣,伸出手接住了那張正輕飄飄下落的紙片,正好落在了他的大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