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斯搖了搖頭,其實最讓凱斯擔心的卻是,煙鍋叔、虎子都不把安蒂當外人,好吃好喝好玩的,都是留著給這小丫頭,但這小丫頭卻口口聲聲說,要自立,寄人籬下,終究算不上一回事兒,顯然,煙鍋叔把這小丫頭當親女兒供著,她卻始終跟煙鍋叔一家處不到一塊兒。
在別人眼裏,安蒂要去尋寶,可以看著是小孩子行為,沒線索、沒目的,就當她是過家家鬧上一陣也就算了,但是對凱斯來說,這是一件有可能影響她跟虎子一生幸福的事,如果安蒂堅持不住在這裏,或者要回國,凱斯怎麼會忍心讓她一個人去漂泊?
十三四歲的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勸又勸不聽,管得狠了,又怕她亂跑,一個不留神,讓她躲到那個旮旯角落裏,就算把人累死也找不回來。
原來凱斯不開心的事是家庭教育方麵的事,朱笑東吐了口氣,現在的孩子,在大人眼裏就是小皇帝,小祖宗,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裏怕碎,小小年紀個個都任性了得,就說這安蒂要去尋寶,這可是一般的成年人都不敢輕易做出來的事。
可是,凱斯說,這事兒,安蒂不僅想象出來,甚至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
楊薇忍住笑,問道:“都在做些什麼樣的準備了?”
“體能訓練!每天早上背著十幾塊磚頭,去跑什麼十公裏,還自個兒收集繩索、登山、泅渡……等探險用具,我都不知道她從哪兒知道的這些。”凱斯歎了口氣,說道。
“都準備多久了?”一聽說安蒂都準備上了,朱笑東來了興趣。
“都有半個多月了,我怎麼勸,可她就是不聽,這不,今天一早就出去,除了出去跑十公裏,說是還去找線索,這不,都快一天了,都還沒回來。”
“都快一天了?”楊薇有點咋舌,這孩子,都出門半天了,怪不得凱斯擔心。
“這個,我倒不是很擔心,她現在就在她朋友家,剛剛還打過電話回來報信。”凱斯答道。
“嗯!”朱笑東點點頭,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安蒂也很聽話,做事也很替別人著想,在做什麼也要通知家裏人,但是這隻是表麵的乖順,在乖順的表麵下,實際上還是我行我素,沒準兒哪天,她覺得時機成熟了,上到“尋寶”的路上,她也會跟家裏說上一聲,但是要阻止她繼續,肯定就是萬萬不能。
所以,這是個非常令人頭大的問題。
這主要是在場的幾個人,除了煙鍋叔,其餘的幾個人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尤其是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個十幾歲,一見麵就把一群人搞了個人仰馬翻的熊孩子。
可是,煙鍋叔畢竟是個跨時代的人,更何況安蒂這孩子是外國人,再說,她姐姐又是兒子媳婦兒,安蒂就是親戚,就算煙鍋叔不想客氣一點兒都不行。
不過,在事實上,也就因為煙鍋叔、虎子兩個這種風俗習慣上的“縱容”,才讓安蒂覺得,“寄人籬下,惆然可悲,”所以才決定要自立。
楊薇則不然,說,花上一點錢,請個家教,或者找個專家什麼的,來開導一下,或許,效果會好得多,虎子又不缺錢,一個不成請兩個,兩個不成請三個,直到安蒂徹底融入虎子他們這一家人為止。
朱笑東笑了笑,安蒂這小蘿莉的確不容易對付,要用平常的“政治教育”攻勢,肯定是說不上幾句話,就會把人家搞個人仰馬翻的,對待她這樣的孩子,得下猛藥!
“怎麼個下法?”虎子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小姨妹兒,攪得老婆心裏不痛快,有猛藥下,當然是最好。
“這個,我也不知道?”朱笑東搖了搖頭,過了片刻,又說道:“要不,斷絕她的經濟來源,沒有錢,她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凱斯搖搖頭:“已經晚了,據我所知,虎子他們父子兩個,給安蒂的零花錢,都不少,還有,以前,我給她的那些,估計都有好幾十萬!”
朱笑東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這安蒂難管,多半就是出在錢的問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的人,尤其是孩子,不異想天開,那就奇怪了。
“要不,就隻有來個假戲真做!”朱笑東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沒什麼其他的辦法可想,不如就順著她的意思,讓她去嚐嚐探險的苦頭,沒準兒經曆過了一次苦難,她就會幡然醒悟,自然而然的融入到家庭中來也說不一定!”
楊薇嗔道:“說什麼呢?笑東,你這樣會教壞孩子的!”
虎子看了一眼凱斯,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但是眼裏卻是燃起了幾分期許。
畢竟安蒂隻是一個親戚,要怎麼樣,虎子還得看看凱斯的意見,要不然,就有越俎代庖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