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一旁看朱笑東看得手舞足蹈,忍不住湊了上來,對這朱笑東一通大叫大嚷:“東哥,什麼東西,你這麼高興?”
正在體驗個中意趣的朱笑東被胖子吼聲打斷,忍不住使勁對胖子翻了一個白眼:“我是東西嗎?”
“不,東哥你哪兒能是東西啊!”
“啊……”
“不不不……我是說東哥你是東西,我呸,東哥你是不想陷害我?”胖子終於回過神來。
“去去去,一邊兒去,東西我還沒看完呢?”
“啊……”這次輪到胖子驚訝了:“東哥,你到底是東西還是不是東西啊?”
朱笑東立馬黑著臉,作勢要往胖子屁股上踢上一腳:“滾,滾一邊去,再打擾我的雅興,小心我抽你。”
上次周四在王長江的鋪子的時候,看著朱笑東有點嚴厲,心裏總是怕怕的,沒想到今天看到這兩家夥,居然這麼“粗鄙”,小孩子似的,周四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出來。
朱笑東明明知道胖子是咬文嚼字的在損他,怒斥了胖子幾句,又低頭看著翡翠殘月上的第二幅畫。
這第二幅畫也是民間傳說,“牛郎織女”,畫上的織女,單手拿著七巧梭,在一條若隱若現的翡翠黑斑底色隱現的“星河”之上,向肩挑兩個孩子的牛郎伸出玉手,神色淒苦無依,牛郎仰頭向往,一臉憤怒和絕望,筐裏的兩個小孩子俱都向織女伸出小手。
同樣在旁邊也配了一首詩詞鵲橋仙纖雲弄巧。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鵲橋仙纖雲弄巧是宋代詞人秦觀的作品,這是一曲純情的愛情頌歌,上片寫牛郎織女聚會,下片寫他們的離別,全詞哀樂交織,熔抒情與議論於一爐,融天上人間為一體,優美的形象與深沉的感情結合起來,起伏跌宕地謳歌了美好的愛情。此詞議論自由流暢,通俗易懂,卻又顯得婉約蘊藉,餘味無窮,結尾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名句,讀來蕩氣回腸,感人肺腑。
這首詩詞與第一副畫上的行書不同,用的卻是楷體書法,字字工整規範,幹淨利落,起收有序、筆筆分明、堅實有力,大小勻稱,又停而不斷、直而不僵、彎而不弱、流暢自然。
正因為楷體書法要求慎嚴,每一個筆畫的起筆和收筆都要交待清楚,資質要求嚴格,在這首詩的最後一個“暮”字的最後一筆,就凸顯出了點意外,最後那一橫,不知道是雕刻者當時出於什麼樣的心情,或者是受到了什麼樣的驚擾,原本中規中矩的那一橫,居然被刻得粗長了一大半,將最後麵這個“日”刻成了一個“口”字不說,最後的這一橫,還超過“暮”字右邊那一捺足足一個字的距離,活生生將一個“暮”字給毀了。
看到這個以殘的“暮”字,朱笑東心裏沒來由的一痛。
本來,這小小的如同一根犬齒的殘月上,能雕出這樣的畫來,已經實屬不易,但是偏偏在最後一刻,卻出現一個敗筆,這個作品的原有價值就不說了,犬齒大一根油青地翡翠,也值不了多少錢,隻是有了這個敗筆,掃興。
這種體驗,朱笑東最是深刻,在萬人坑裏的時候,朱笑東花了半個多月才雕成一根鑰匙,也是在最後一刻,給雕壞了,那股子懊喪勁兒,讓朱笑東直接就想到要去死。
朱笑東不再看下去,把這枚項鏈捏在手裏,沉默不語,良久,才對一旁忙得滿頭大汗的周四問:“周四,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不能跟我說明一下?”
周四放下手裏的活計,抬頭,有些怯深深地問朱笑東:“什麼問題?”
朱笑東點點頭:“你結過婚了嗎?或者,你有男朋友?”
周四臉上頓時刷的紅了,這老板真怪,沒事問這些幹什麼?
很難想象現在這個社會裏,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還會這麼容易害羞。
估計現在要是往大街上一站,去問別的女孩子,她們多半會直接頂上一句:“老娘有老公的,咋的,是想跟他練練,還是想跟我練練……”
要是遇上更直接,弄不好就直接跟你說:“給多少錢,在哪裏?”
“不是,你可別誤會,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特別想念的人,比如說男朋友之類的?”朱笑東趕緊解釋說:“我從你的這個項鏈裏,感到有一種濃濃的思念之情,是想家還是想他?”
在一旁的胖子鬆了一口氣,周四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更紅,一下子紅過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