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劉世昮凝眉深思,幽幽道,“以慕遼的處境,想來也不會對她說什麼,看來是因為那件事……”他想起兩年前,黃山一役,小洛對他與王府、班家的關係有所覺,或許這才是她防備他的真正原因。
黑衣人麵顯不解,疑惑地問:“主人所指何事……?”
劉世昮冷眼側目,見黑衣人尚跪在雪地裏,被體溫融化的雪水,已浸到他大腿中部,他未答反責道:“幹嘛跪在雪地裏,褲子都濕了不冷嗎!還不快點起來!”
黑衣人這才敢站起來,卻未敢拍掉褲子上沾染的雪,隻謹容躬身立於劉世昮身後,恭聲請示道:“那還要屬下為小洛姑娘準備那些藥嗎?”
劉世昮略一沉思,繼而一直不帶任何情感的臉上,顯出一絲激動,道:“雖然她看似沒有問題,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可是如今是我們搬倒班家和王府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就不知又要等多少年,我們來不及再找一個人來取代她,所以……”他的眉頭緊緊地顰著,看似焦慮又擔憂,“所以我們隻能冒一次險,讓她繼續按著我們的計劃行事。”
“是,屬下明白了!”黑衣人回道,“隻要她一進入侯府別院,屬下一定盯緊了她,一旦發現她有異常舉動,立刻來稟告主人!”
“嗯!”劉世昮滿意地說,“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黑衣人應聲道,轉身便走。
“等等!”劉世昮突然出聲叫住他,黑衣人聞聲立即收步,回到他身邊聽候。劉世昮自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黑衣人,“這個紙包裏包的是我要給她治療手傷的藥,你將我們準備的藥磨成粉,取少許摻進去,控製著量既要讓她中毒,又不會一下要了她的命。藥粉莫要讓人看出異常,這丫頭看似膽大莽撞,實則心細地很。另外再放些紅花進去,方才我給她的裏麵便放了紅花,所以才有香氣。”黑衣人手捧著藥包,舉目看看劉世昮,眼中透著明顯的畏懼,“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讓她懷上慕遼的孽種,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這兩天弄好了給我送回來!”
黑衣人謹慎地將藥包收入懷中,鄭重其事地回道:“小人定不辱命。”
自與劉世昮竹林分手之後,小洛這兩日一直心神不安,她不知道自己那日的表現有幾分可信。反正自那日起,除了第二天來了個嬤嬤,將她們所有人叫到院子裏訓話,要她們以後謹言慎行,不要無事生非亂說話外,再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看著臉盆裏鏡麵一般的水麵上,映出的一張無比俏臉的粉麵,柳眉下一雙水眸脈脈含情,兩片粉嫩的櫻唇微微嘟著。再想想兩年前,自己莽撞如男兒的性格、青澀如孩童的臉,即便連自己都很難找到共同點。
他又是如何僅憑匆匆一麵便懷疑自己呢?或許真如他所說,隻是因為相遇地情形近似,讓他想起了兩年前的小洛。她甩甩頭,想要甩開滿頭的亂緒,心中暗暗責怪自己,自從相見,她有多少心思是放在母親的仇上,總是一不留神便想起他。
以她如今的處境,即便是步步留神、處處小心都難自保,總是這般魂不守舍豈非自尋死路。小洛煩躁地端起臉盆,狠狠地將水潑出去,就如同如此便可以拋開心裏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