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居住的這間屋子是後廚的一間偏房,雖然屋子是新建的,沒有破敗的牆壁和腐爛的黴味,卻十分簡陋。
四壁露著光禿禿的青磚,窗紙是透明度極差的油紙,加上天氣冷,屋門和窗戶都關的嚴實,屋子裏光線極差。午後尚且明媚的陽光,經過窗紙的過濾、四壁的渲染,變成了傍晚昏黃的霞光。
那人坐在小洛的床頭,背著身後窗外裏照進的光線側身看著她,所以小洛此刻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隻隱約看見他的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凸起著,加上他的臉側偶有亮光閃爍。
小洛猜測他應該是帶著,與當初慕遼所戴相似的麵具。可她很肯定此人不是慕遼,他雖然也很高,卻不似慕遼的欣長,肩膀比慕遼闊一些,胸腔與腰身也比慕遼寬厚些。
雖然小洛心裏猜測,此人應該是戴憶蘭的主人,可她畢竟沒有正麵見過那人,也不敢貿然確定。
她坐起身躲進床裏,抱著被子,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問:“你是誰?怎麼在這裏?”
那人黑漆漆地臉對著小洛,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卻不是回答小洛的問題,而是問:“你怎麼會昏倒在外麵,哪裏不舒服嗎,這樣的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的聲音雖然很生硬,能明顯聽出是經過變聲的,可是語氣裏卻帶著莫名的緊張。讓小洛不自覺地,也跟著他緊張起來,仔細地感覺了一下,喃喃道:“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呀……!”
想起兩次暈厥,都是在與人發生爭執之後,她猜測著說:“或許是因為情緒太激動了吧……!”說著,她恍然意識到,她連對方是誰都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要對他說那麼多,於是忙住了口。
那人似乎看出了小洛對他的戒備,也不再繼續追問。站起身,對她說了一句,“沒有不舒服就好,你好好歇著吧……!”,而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小洛望著他奇怪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卻因顧及著自身的處境,並未對他多做糾纏。
那人出了小洛的房間,回身將屋門輕輕合上。這時,一個與他身形相仿的黑衣人,自廊下的柱子後走出來,湊到他身邊。
那人摘下臉上的麵具,一把扔給身旁的黑衣人。黑衣人接過麵具,抬眸就見他一雙高高的眉頭緊鎖,更顯得一雙深邃的眼眸陰鬱駭人。
極少見他這幅表情,黑衣人擔憂地低聲問:“主人,出了什麼麻煩嗎?”
“沒什麼!”那人雖然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明顯地寫著煩躁。他向前走了兩步,離開了屋門前,黑衣人見他臉色不善,半步也不敢離跟著他進了院子。
那人這才說:“去給她請給大夫來,好好看看!”他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記著此事不能讓旁人知道,最好連戴憶蘭也不要知會,查不出什麼就算了……。”他話鋒一頓,眉頭不由鎖得更緊,“若是真查出了什麼,也不要告訴她,直接來回稟我!”
看他的表情,似乎發生了很棘手的事,黑衣人也不敢多問,隻是連連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