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夜的男子聲音一點也沒有火氣,平靜得就好似在開家長會,斯斯文文的樣子。
然而男空乘隻感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緊接著腳上被捏得生疼,伴隨著一股巨力從腳上傳來,整個身子就如同騰雲駕霧般飛出去。
後悔與恐懼交織,他寧願自己丟掉這份工作,也沒有今天那事。
就在半空時,他已經快嚇暈過去,然而撲通一場,冰涼的海水就像鞭子般抽在身上。
在發疼的同時,也伴隨著清涼一下子將其得更為清醒,全身無處不在疼。
男空乘嘴裏不斷冒著氣泡,周圍一片黑暗,路邊的燈可照不到海麵上,他拚了命地劃動。
身上手腳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從疼痛到麻木,也不知掙紮了多久,才被浪衝上岸邊。
等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清早,整個世界都重新映入眼簾。
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又冷又麻,以及無處不在的疼痛,第一反應就是喊救命!
“救命!”
聲音沙啞,有氣無力,能傳到上麵的路麵都免強。
然後,他聽到了回聲,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全身濕答答,狼狽不堪的男人躺在礁石上,身上積了一灘紅色的血漿。
塗得到處都是,對方勉強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一眼,他第一眼就認出,那是……副機長。
難兄難弟,沒想到還能活下來,他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驚,順著對方的目光四處觀望。
陸續發現了正機長和女同事的身影,神奇的是,隨著他出聲,一個個都醒來,居然一個都沒死。
然而,現在就情況,無比糟糕,狀態最好的反倒是他。
隻有他一個能勉強喊救命,一旦用力喊,就會牽扯到胸腔,直疼得要命。
四人勉強交流了一下,很快就一起得出結論,仇人便是昨天包機的乘客,那長得很帥的林姓青年。
當時有大明星在,誰也對其沒甚在意,反而是覺得有錢人也沒甚了不起,還不是隨便他們玩。
利用自己的職權之便,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怎麼欺負都行,當時爽是爽了,也不知是太過得意忘形,還是被明星光環給弄成腦抽。
居然臨走前將對方給甩下,堂堂一個包機的老板,連擺渡車都上不了。
對方連投訴都沒有,他們心滿意足地跟餘寒吹噓告別,對這一天的遭遇還有點兒感到滿足。
誰料,人家當時沒有生氣,也沒有跳出來要投訴什麼的,卻直接就出手要命。
直到現在,四個人奄奄一息,在初升的太陽炙燒下,慢慢地回想,後怕,懺悔,憤怒。
隨著時間過去,報複之類的念頭都不敢有,隻是希望能活下去。
然而,男空乘如是想著,正機長哼哼地說要報複,他有些人脈,能跟上邊的中層遞上話,自然是不憤被人如此對待。
差點要了老命,可惜,還沒等到得救,就是一大口老血嘔出來,一下子就沒了氣。
就像是一個訊號一般,接著又到副機長,他一直在流血,就那樣趴在礁石上,漸漸就沒了聲息。
隻駭得女同事那張精致的臉蛋全然沒了血色,恐懼後怕各種情緒摻雜,扭曲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