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無語——這群王爺已經明白一個道理,百裏騅付錢的東西不能吃,看來,他們之前一定受過很深刻的慘痛教誨。
沉默了一陣子,聽著沒完沒了的爭吵,木晨兒扭頭看向仍在自個品嚐美食的百裏騅,好奇問道:“既然上次他們也是討論這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在名瑄樓就把這件事解決呢?千裏迢迢跑進宮來,有意思麼?”
百裏騅側頭看向她,理所當然簡單回答:“名瑄樓是本王的地盤,這裏不是。”
“……”木晨兒徹底被他打敗了。
敢問,他話裏的意思是:名瑄樓的一磚一瓦都是他百裏騅的,若不小心被打碎了,他會心疼,所以,那時候他一直在忍耐,避免他們發脾氣。而現在,這是皇宮的別院,皇帝的地盤,這群發飆的王爺在這幹什麼都行,反正樓塌了,碎了什麼,都不是他百裏騅的個人損失。
“砰!”
木晨兒突然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放眼看去,卻見其中兩位王爺摟在一起打起來了。
他倆似乎不僅僅因為選太子的事情而起爭執,似乎還有一些往日的深愁舊怨,一下子爆發出來,所以大打出手。其他的王爺則在位置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煽風點火,摟在一起打架的人撞到了茅草搭建的牆壁上。
木晨兒心頭輕顫,似乎感到這棟房子搖晃了一下,忙緊抓扶穩椅把。
“晨兒,你看著。”百裏騅突然低念了聲,木晨兒迷惑扭頭看他,他嘴角微翹意味深遠提醒,“屋頂差不多坍塌的時候,記得提醒本王。”
“……”木晨兒冒了兩滴冷汗——敢問,你“那個跑起來方便些”指的就是在樓房坍塌的時候趕緊逃跑嗎?
她下意識瞄準門口的方位,她和百裏騅是距離門口最遠的,若屋子塌下來了,他倆肯定是死得最快的。
百裏騅看出了她的擔憂,忙淡然笑說:“不必擔心,我們後麵就是一道門。而且在重新修建這座樓宇的時候,本王特意吩咐宮裏的巧匠注意設計,樓宇的重心偏向正門口,一旦發生坍塌,則會首先向正門處壓倒而去,我們從後門逃跑,是絕對安全的。”
“……”木晨兒隻得淺淺一笑——百裏騅,你這人到底有多腹黑呀?
她本以為在在下邊哄鬧的那群人是凶猛的老虎,沒想到,坐在身邊的那個人才是最陰險的狼。
木晨兒笑得僵硬往下掃視,這才發現,已經從兩位王爺增加到四位王爺,發展成為小型的群毆了。
但是,他們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不管在打群架的人,抑或在看熱鬧的人,他們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跟前的菜肴,就算把所有椅子掀翻了,也絕對不會掀桌子。
難不成,這是他們特地養成文化素養?
木晨兒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他們打架為什麼都不掀桌子的?”
“喔?”百裏騅應聲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再笑笑說,“一旦掀了桌子,那便賠了夫人又折兵。”
“為什麼?”木晨兒輕聲問道,直覺知道答案後,三觀必定會再次顛倒的。
百裏騅看了她一陣子,眸底深處不經意流露出腹黑的陰損,風輕雲淡道:“某年,他們群毆,浪費了本王精心給他們準備的佳肴,本王不悅。跟他們打賭,贏了,於是定了規矩,此後本王所賞賜給他們的菜肴若在宴會結束之前打翻了,誰打翻誰負責,一碟一千兩。”
“……”木晨兒明白,萬惡錢為首。
她暗暗掃看了一眼桌上麵還沒開動的菜肴,心裏默數了一下,桌子不大,她跟最長不過兩米半,但是遇上了那小巧玲瓏的碟子,卻可放下二十個碟子。
二十個碟子,便是二萬兩。待會樓頂一榻,五十萬兩白銀就到手了。怪不得這些碟子如此小巧玲瓏,原來是為了方便百裏騅張狂的剝削。原來這才是眾位王爺驟然綠了臉的真正原因。
好吧,看錯百裏騅了,他不是狼,他是赤 裸裸的強盜,難怪他的叔叔哥哥們每次見了他,暗地裏都是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木晨兒側頭看向悠哉悠哉品嚐美食的他,輕扯嘴角笑道:“你還吃得真是心安理得。”
百裏騅表情自然,理所當然道:“租用一次王爺島,需要至少上交一萬兩,否則陛下不會通融。這一萬兩,包括重修樓宇,菜式的費用,還有各位叔叔哥哥的意外受傷後,所賞賜的珍貴藥材費用和其他一些東西。”
木晨兒淺淺一笑,除了笑,她已經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自己此刻心底複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