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能下來說話嗎?”木晨兒急切問道。
“不能。”鍾逸軒淡淡道,再伸手指了指。
木晨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把梯子。她端了梯子爬上屋頂,小心翼翼向他走去,坐下來後,才鬆了一口氣。
鍾逸軒側頭看了看她,淺笑問:“怎麼眼紅紅的?”
木晨兒縮了縮眸光,垂下眼簾說:“百裏騅他……中毒了,很深。”
“還死不了吧。”鍾逸軒帶有幾分冷意淺笑道。
木晨兒看了他一眼,沒心思跟他辯駁,她拿出方巾來遞給他問:“表哥你見多識廣,可知道這枚方巾的出處?”
鍾逸軒冷看了一眼,點頭不語。
“真的?”木晨兒喜出望外笑問,“哪裏的?”
鍾逸軒抬頭望月,淺笑道:“你若能贏我一局棋,我便告知你。”
“你……”木晨兒心急如焚吐了一個字,再揚起嘴角笑笑說,“表哥,隻要你告訴我,我馬上請你到泰恒樓去吃一頓。”
鍾逸軒搖搖頭,淺笑道:“這方巾所在的地方很隱秘,一般人都不知道。你若真的想知道,贏我一局。”
木晨兒鼓起怒目死死盯了他一眼,緊握著手中的方巾,妥協。
天方亮的時候,木晨兒早已累趴在棋局上。昨晚鍾逸軒下的棋是一個狠,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幾乎每一局都輸得體無完膚。多少次想掀棋局,但是,為了兩個包子,忍了。
午後,木晨兒驚醒,看見鍾逸軒悠哉悠哉地在樹下品茗,她稍稍一動,渾身僵痛。“吖……”她捶了捶麻痹的手,慍悶問道,“喂,折騰了一個晚上,你到底肯開金口了沒?“
鍾逸軒搖頭淺笑。
“嗬!”木晨兒拍案而起忿忿說道,“我自己出去找!”
奔走了一整天,無果,木晨兒渾身疲憊回到王府。
韓林疾步走到她跟前說:“王妃,王爺命你馬上回房。”
“王爺醒了?”木晨兒驚喜問道。
韓林點點頭,稍有怨色道:“若靈公主醫術了得,昨晚後半夜王爺就醒來了。”
“真的?”木晨兒揚了揚嘴角笑問。
韓林悶 哼一聲,別過臉去冷聲道:“昨晚王爺一直喊著王妃您的名字,你倒好,竟然跟鍾逸軒花前月下,下整整一夜的棋……”
韓林正欲責備些什麼,發現那人兒早就跑了。
“百裏騅……”木晨兒興衝衝跑進房間,卻看見若靈正伏在百裏騅的懷裏,她猛然止住腳步,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殆盡。
百裏騅見她進來了,忙推開若靈說:“你先出去吧。”
若靈輕抹紅紅的眼圈,盯了一眼木晨兒,轉身走去。
待若靈出去後,木晨兒尷尬低下頭去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下一次,我會敲門的。”
百裏騅氣急敗壞瞪了她一眼,再冷冷道:“過來。”
木晨兒向前走了幾步,到了與他一米的距離位置,停下來問:“聽韓林說,你找我。有事嗎?”
“今天去哪呢?”百裏騅冷聲道。
木晨兒低頭看著地麵說:“隨便逛逛。”
“隨便逛逛?”百裏騅冷哼一聲,冷聲責問,“昨晚本王性命垂危的時候,你又在幹些什麼?”
木晨兒委屈地握了握拳頭,仰起頭不爽反駁:“我又不是神醫,你性命垂危,我能做什麼?”
百裏騅見她眼圈紅了,心頭的怒氣一下子噎了下去,他平了平氣,指著桌麵上的碗說:“給我把藥端過來。”
“喔。”木晨兒應了聲,轉身過去端藥,走了兩步,她似乎習慣性地摸出一根銀針探測了一下碗裏藥。不探還好,剛把銀針放下去,銀針就變黑了!
“有毒!”木晨兒驚喊了聲,隨手把手裏的碗扔掉。
“晨兒!”百裏騅急切低喊了聲,生怕她弄到自己了。
聽到碎碗聲的若靈,迫不及待跑進來,看見打翻的藥碗,她怔了怔,快步上前叱喝:“你怎麼把百裏哥哥的藥打翻了?”
木晨兒愣了一下,惶惶指著地麵上:“藥……有毒……”
若靈盯著她忿忿說道:“這本是毒藥,以毒攻毒,你沒聽說過嗎?這藥隻有一副,你存心要害死百裏哥哥嗎?”
“我不知道……”木晨兒惶恐低念,委屈的雙眸一下盈滿淚星。
“若靈你別生氣了,她的確不是故意的。”百裏騅連忙插話,他再看向受驚的木晨兒說,“晨兒,趕緊把地板擦一擦。”
“喔。”木晨兒走過去拿起毛巾蹲下去擦地板。
“百裏哥哥你怎麼可以護著她?”若靈剜了一眼木晨兒,走到床邊忿忿不平說,“這個女人笨手笨腳,在你需要她的時候,她卻跑到別的男人身邊去了,她不適合你!”
百裏騅淡淡道:“合不合適,我自己清楚。若靈,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無須多言。”
“百裏哥哥,”若靈滿腔委屈喊了聲,怒指著地上的木晨兒說,“我是心疼你!她把你唯一救命的藥都打翻了,現在怎麼辦?”
木晨兒咬了咬牙,站起來,緊握濕嗒嗒的毛巾走到桌子旁,再扭頭看了看兩個念念不休的人。
若靈蹙了蹙眉心,心疼說道:“百裏哥哥你那麼好,怎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呢?我打探過了,她除了樣貌,什麼都沒有!”
“王爺,”木晨兒不知何時到了床邊,百裏騅才剛抬起頭看她,木晨兒就咬緊牙根狠狠地往他的腹部撞了一下。
“嗷……”百裏騅一陣吃痛大喊。
“……”旁邊的若靈猛然吃了一驚。
趁二人驚呆之際,木晨兒直接掐住百裏騅的臉,使勁讓他張大嘴巴,直接把杯子裏的東西往他嘴裏灌。
“咳咳……”百裏騅猛然嗆了幾下。
“喂……”若靈一手推開木晨兒,淩厲責問,“你給百裏哥哥喝什麼呢?”
“咳咳……”百裏騅捂著胸口,難受地咳了幾聲。
木晨兒踉蹌倒退兩步,穩住腳跟,翻了翻被百裏騅喝得一口不剩的杯子,再指向桌麵上的抹布說:“王爺的救命藥。”
“……”百裏騅驟然滿臉黑線,頓時欲吐難舒。
“你!”若靈怒瞪了她一眼,看了一眼地麵,再看一眼抹布,然後把狠辣的目光落到木晨兒身上,憤懣叱喝,“你這女人竟然喂我百裏哥哥喝髒水!”
木晨兒聳聳肩,微笑說:“髒是髒了點,能救他一命不是麼?公主不是說,這藥已經沒有了嗎?”
“這……”若靈嘖了嘖舌說不上話來。
木晨兒上前一步,逼到若靈的跟前冷聲道:“怎麼呢?難道還有藥嗎?也對,公主既然擔心王爺的死活,怎麼會隻顧著在這念念不休,而不去另想辦法呢?”
“我……”若靈倒退一步說不上話來。
“……”百裏騅抹了一把冷汗,既然這人兒知道還有藥,那喂自己喝髒水,安的是什麼心?
木晨兒再邁進一步,盯著若靈的雙眼冷聲道:“我,木晨兒,不喜歡吃啞巴虧?你們的恩恩愛愛,請不要拿我來做橋梁。就這樣,不奉陪!嗬!”木晨兒把手中的杯子淩厲一摔,瀟灑地轉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