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把眼一眯,不爽在心裏默念:我的東西,憑什麼拿來裝飾你百裏騅的房間?
“抱過來。”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說,“我要抱著它睡覺。”
明依搖搖頭說:“王爺說,小姐你的睡姿……複雜,若要抱著它睡覺,恐怕它會熬不到天明,到時候損失慘重,所以……”
瞧見木晨兒狠辣的目光,明依的聲音越來越細小:“……請小姐三思。”
“我的睡姿怎麼呢?跟他百裏騅有什麼關係?我的東西,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木晨兒悶 哼一聲,赤著腳走下床把玉白菜抱回床上去。
“小姐,用晚飯了。”明依苦澀提醒。
“撤了,沒胃口,瑄王府的東西,我不屑!”木晨兒鬱悶嘀咕,摟著玉白菜睡下去。
她撫著自己的戰利品,不停在心裏咒罵:“不就成親嘛,又不是第一次了,緊張些什麼?還至於廢寢忘餐……”
頓了一下,她側頭往房間掃視了一眼,記得他說過,木慎兒進府的時候,就是她滾蛋的時候。
那麼,這間房馬上就要被拆除了吧?
好了好了,沒有必要傷春悲秋的,最厚的臉皮也有知進退的時候,如此讓別人毫不留情的趕走,倒不如自己走得撇脫。
第二天早上,木晨兒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帶到了萬勝賭坊,剛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的,一連贏了五局,她的膽子才放開了。
嗯,鍾逸軒雖然嘴賤,但是還是一個守承諾的人,他說過,隻要她助他不藥病除,他就會讓她連贏十局。
這是撈錢的大好機會,必須抓緊機會!
“全押大!”木晨兒滿臉豪氣地銀子推出去,再巴巴地盯著骰盅。
“一二三點,小啊!”
“……”木晨兒瞪大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了出來。
莊家正欲把她的銀子挪過去,木晨兒連忙撲過去抱住自己的銀子小山質問:“怎麼會是小了?”
莊家白了她一眼,再指著骰盅裏的三顆骰子說:“姑娘自己看一下,這還有假嗎?願賭服輸,請讓。”
“不!”木晨兒死活不肯起來,慍悶說道,“我是不可能輸的!”
莊家冷白了她一眼,把手一揮,隨後有兩個彪形大漢將她從賭桌上拉下來。
木晨兒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自己的銀子劃入他們的袋子裏頭,掙紮叫喊:“我要見你們的老板!我要見你們的頭兒!趕緊讓鍾逸軒滾出來!”
“表妹找我?”鍾逸軒隨後挽起布簾走出來,旋即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嘴角浮起一絲不鹹不淡的笑意。
“放開我!”木晨兒掙開兩個彪漢的手,跑到鍾逸軒跟前不悅責問,“喂,你到底有沒有跟你的打手說明白?你欠我十個賭局!”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他畫押的紙張,放到他跟前說,“白紙黑字寫明白的,還有你的簽字畫押,不許抵賴!趕緊讓他們把錢還給我!”
鍾逸軒看了一眼紙張,點點頭說:“表妹,你今天手氣不好,還是回去吧。下次,下次一定讓你連贏十局。”
“喔!”木晨兒撅起眉頭,死死盯著他說,“鍾逸軒你好無恥,真的要抵賴!”
鍾逸軒淺淺一笑,指著紙張上的字眼說:“表妹,你看清楚一點,上邊寫明白了,下一次你到萬勝賭坊,保你連贏十局。是‘下一次’,而不是現在。所以,表哥我,沒有食言。”
“你那日明明說下一次……”木晨兒正欲反駁,突然察覺到他話裏的貓膩。
“下一次”跟“明天”一樣,都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它似是要到來,卻有永遠不會到來。因為明天到來了,它還是今天。下一次到來了,它仍是現在。
木晨兒一臉憋屈盯著鍾逸軒陰損的表情,恨恨說道:“你好陰損!好無恥!奸商!無良奸商!”
鍾逸軒淺笑道:“表妹,這個故事要提醒你,以後,要帶眼識字喔。”
帶眼識人!木晨兒鼓起怒目死死盯著他,好一會兒,她才委屈妥協,苦巴巴說道:“把本金還給我。”
鍾逸軒雙手負後,一臉愛莫能助搖頭輕歎說:“表妹,若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輸了卻要求退還本金,我這賭坊能經營下去嗎?”
木晨兒滿目委屈,討好笑道:“我是你表妹呀。”
“這就更加需要大義滅親,一視同仁。”鍾逸軒看著她憋屈的樣子,笑得更加歡喜,笑道,“這樣才能體現我們萬勝賭坊,童叟無欺。”
“你他媽的混蛋!”木晨兒淩厲叱喝一聲,正欲提腳往他的小弟弟踹去,卻發現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無法把腳提起來。
而且,腳尖那個痛呀!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腳被鍾逸軒踩住了,腳趾骨好像就要粉碎一般。她兩眼汪汪,苦笑說:“表妹知錯了,表哥,腳下留情呀。”
“表妹,這,是不允許撒潑的。”鍾逸軒縮回腳,淺淺笑道,“胡亂發脾氣十個壞習慣,要改喲。”
“吖……”木晨兒抱著自己的疼痛的腳,連跳了幾下,恨,男人沒個好東西。
“鍾逸軒!我會記住你的!”木晨兒咬牙切齒喊道,抱著疼痛的腳丫,一跳一跳走了。
到了集上,木晨兒滿腔委屈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把鞋子脫掉,小心翼翼地揉暗被他踩得通紅的腳趾頭。
豈有此理,這個時代的男人是不是吃糞土長大的,不守承諾、見利輕義、陰險狡詐就算了,一點紳士風度的都沒有,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也不知怎的,竟然坐到了一個專門供市井婦孺說八卦的地方。
那些人三五成群,叨叨不停。從她瞎扯鍾逸軒是她的徒弟說起,然後是王妃、王爺、才子、巫族後人的各種緋聞,接著文壇對王妃的各種崇拜和推崇,最後是王妃顯露守宮砂的軼聞。
聽到被鍾逸軒拜為師是一件如何幸運的事情的時候,角落裏的木晨兒忿忿咒罵:“若真的收了這種不懂尊師重道的徒弟,不懂謙讓的徒弟,不懂讓師父好好贏一把的徒弟,三生隻有恨!”
然後是各種緋聞,木晨兒吐了一口悶氣:“什麼跟什麼?一點都不靠譜!那隻眼睛看見他們三個對我想入菲菲呢?一個隻管在人家吃飯的時候拉屎,還挖空心思攔路打劫;一個到死還惦記著兩個包子的吝嗇財主;一個隻知道看熱鬧,該出手時不出手的謙謙公子。若真被他們盯上了,三生不僅隻有恨,還有撒不完的淚!我才不要!”
聽到關於自己守宮砂的事情,木晨兒抹了一把冷汗,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為什麼非得扯上鍾逸軒那個王八蛋呢?穆乃遺又跑出來了!
聽到百裏騅有身理缺陷的時候,她倒是撲哧低笑了出來。
正在熱討的人聽見她放肆的笑聲,不約而同扭頭往他看去——沒看見別人都是小聲說笑聲笑的嗎?大聲取笑王爺王妃的事情,不怕拉你去見官?
木晨兒碰上各種火辣辣的目光,連忙收斂起來,她也不繼續揉腳趾了,連忙把襪子穿上。
正欲穿鞋子的時候,不知誰的一聲喊:“這不是瑄王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