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鍾逸軒淺淺一笑,把她攙扶起來,一手執蕭,一手牽著她的手心沿著蹊徑走去。
木晨兒低頭看了看被他牽緊的手,臉頰一紅,忙縮回手。
鍾逸軒愣了一下,扭頭看去。
木晨兒怪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把手藏在身後說:“你怎麼可以隨便牽我的手呢?”
鍾逸軒淺淺一笑,走近一步,湊到她耳邊輕聲低喃:“我好像還沒告訴你,雖然是在半路把你撿回來的,但是,上了我的船,就是我的人了。”
“……”木晨兒猛然瞪大雙眸,驚乍抬頭看去,下意識倒退兩步。
“快快走吧,這裏天黑了,有很多財狼野豹。”鍾逸軒戲謔了句,翩然轉身走去。
你就是財狼一枚。木晨兒盯了一眼他的背影,下意識挪動腳步,往渡頭走去。
鍾逸軒沒有回頭,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淺笑道:“天快黑了,我得提醒你,江山迷霧厚重,一個不小心摔倒水裏,有吃人魚哦。日後,不要隨便玩水哦。”
木晨兒輕輕打了一個激靈,隨後聽見幾聲陰翳的怪嚦聲,她怔了怔,快步跑上去,緊隨他身後。
鍾逸軒微微淺笑,聽著她跟在身邊的腳步聲,默念:晨兒,這一次,僅僅隻為留住你。
走了好一段路,來到一家農舍前,鍾逸軒繞過籬笆,推開竹欄,走進去。
木晨兒緊隨在後,看見籬笆下開了一片金黃色的菊 花,她忍不住歡喜笑念:“好多菊 花呀!”
鍾逸軒走過來淺笑道:“現在已入秋,正是菊 花盛開的季節。”
木晨兒把指尖點在唇上,巴巴地看著菊 花低念:“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這詩不錯。”鍾逸軒輕作點頭輕聲。
“詩……”木晨兒輕拍自己的腦袋低念,“我怎麼會這句詩呢?”
鍾逸軒看了她好一陣子,才淺笑道:“你在這慢慢賞花,我進去給你弄點吃的,你一定餓了。”
木晨兒在附近悠轉了一圈,再跑進屋子,她看了一眼屋子裏緊閉的窗戶,忙走過去把窗戶打開說:“你怎麼不打開窗戶,通風透氣了?”
鍾逸軒正好端著飯菜出來,淺笑道:“我懶,以後,開窗的事情,就交給你吧。”
木晨兒慍悶嘟了嘟嘴嘀咕:“就開窗這麼點小事,你也懶得幹?的確懶。”
“過來吃飯。”鍾逸軒微笑道。
木晨兒坐到桌子前,美滋滋地看著桌麵上的三個小菜。
鍾逸軒把筷子遞給她說:“嚐嚐,合不合胃口。”
木晨兒剛拿過筷子,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說:“要不,我們挪到外麵吃?外麵有風,有花香,有月亮。”
一會兒,鍾逸軒把桌子搬到了屋子外麵,兩人沐浴著月光,迎著清風品著花香,靜靜吃飯。
鍾逸軒深深看著對麵的人兒,如果能如此安靜地過一生,有她相伴,還有什麼是舍不得的呢?
“晨兒……”鍾逸軒突然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心鄭重說道,“這一次,我絕不放手,絕不讓自己後悔。”
木晨兒愣了愣,迷惑看著他,好一會兒,她才說:“你不放手,我怎麼吃飯呀?”
鍾逸軒苦笑不得嗤笑一聲,把菜夾到她碗裏說:“我已經鋪好床了,今晚你睡裏邊,我睡外麵。你若想要什麼,盡管跟我說。”
“嗯。”木晨兒微笑點點頭,遲愣了會,她似乎想到什麼,試探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麼呀?”
鍾逸軒遲愣了會,莞爾低笑道:“你聽錯了,我哪又喊你作什麼?你可想起自己是誰呢?”
木晨兒輕搖頭,不說話。
翌日
鍾逸軒睜開眼睛就看木晨兒巴巴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差點沒驚喊出來。
木晨兒坐到椅子上,戲謔道,“把你嚇著了吧?”
鍾逸軒坐起來,哭笑不得扭頭看了她一眼,心頭卻多了一絲莫名的甜喜,淺笑問道:“幹嘛一直盯著我?”
木晨兒抿唇笑笑說:“昨天我看菊 花的時候,還想到了幾句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鍾逸軒細細評味了一會兒,感覺這詩意裏的畫麵很恬靜、很恰意,他再扭頭看她微笑問:“跟你看著我睡覺,有什麼關係?”
“我在看你什麼時候醒來。”木晨兒理所當然笑說,“我想到有車馬喧的地方走走,再回到這裏來,才能評出個中意味來。”
鍾逸軒稍稍沉下眸色來。
木晨兒見瞞不住他,苦澀笑道:“我想到外麵走走,看一下,我到底是誰。”
鍾逸軒冷冷道:“我這幾天沒心情外出,你等著吧。”
“可是……”木晨兒急切道了聲,但還是忍了下來。
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絲慌慌的感覺,好像有什麼跑出來似的,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她好想,好想把這件重要的事情回憶起來。
鍾逸軒看了一眼她失落的樣子,若不了了她這心願,她如何肯安心留在這?
他忽地勾起一抹淺笑說道:“但是……”
“但是什麼?”木晨兒喜出望外問道。
鍾逸軒單手撐著床板,再指了指自己的側臉說:“你往這親一下,以證明我倆的關係,就算你記得了什麼,找到了什麼,也不許跑了。”